“你参加春闱干什么?你想要当什么官,直接和我说啊。”皇帝一脸困惑,“那个春闱,人都被关在小屋子里,几天几夜不吃饭的,还不能洗澡,你就别去凑那个热闹了。”
周逊不语。他又说:“你是怕别人觉得你是空降的官儿,名不正言不顺?”
说着,他又想伸过手来拍拍他的肩膀,却在周逊看过来时,僵了一下。
周逊:?
皇帝换成用手指头轻轻戳了对方肩头两下:“可这种事根本就不会发生啊,皇帝亲封的官,哪有人会对你说什么?而且自古以来不都有什么皇帝求贤若渴,在山间碰见高人,直接封官的事吗?你要是实在在意,我就和他们说,什么我在茶楼碰见你,觉得这个书生很有一番高见,然后隆中成对、献上兵书之类的,到时候……”
皇帝这是误解了他的意思。周逊无奈地笑笑:“不是这样。”
“我不想凭皇上的偏爱去获得一个官职。我更想靠着春闱,以最公正的方式,来证明我自己——证明我的能力,证明我的才学,受天下人赏识尊重。这也是我最初便想走的那条路。”
——不曾完整地参加春闱,始终是他的遗憾。
“可这……会不会舍近求远了一点?”皇帝嘀咕道。
“时间跨过了三年,但终究还不算晚。”周逊笑了笑,“我曾绕了一点路,不过好在,如今还能走回来。”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如今他也不过是在饶了一点远路之后,再走回了原本想走的方向罢了。
窗外的雨水声小了,夏季的暴雨,也渐渐地停了。
周逊看见皇帝对他粲然一笑。
“唉,你们这些古代文人,就是有志气,罢了罢了,你想去考,就去考吧。”皇帝说。
他说这话像是很无奈似的,周逊笑了:“有志气不好么?”
“有志气的人,都活得比一般人累。”皇帝抓了抓脑袋,“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嘛。”
禁城天空中积攒的云雾舒展开来,乌云散去,有阳光透过窗纱,照入御书房。周逊的侧脸就沐浴在这片流金般的光芒中,他笑得很舒心,也很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