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邈看他这副模样,心里一热。他低声道:“其实你和那个周逊的事……以及同容汾之间的那些故事,我都知道。”
他看见周采浑身上下一抖,像是被他吓了一大跳。他继续道:“你别担心,这件事里,我并不觉得你有错。”
周采听着他说话,思索着李邈突然说起这些事来,是不是想以此为把柄要挟自己。没想到李邈却继续道:“我虽不知道他是怎么从王府出去,又勾搭上皇上,但这些庶子庶女,本来就出身下贱——就是为了嫡子嫡女去死,也是应该的。是他先不守本分,怪不得你。”
周采的睫毛动了动,他低声道:“阿邈,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我是护国公府世子,还需要你的报答么?”李邈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采深知没有价码的馈赠,是最难得到的:“我不爱欠人人情,你一定得让我还了这个人情,否则我寝食也难安……”
“要说事,确实也有一桩。”李邈想了想道,“我祖父今年七十寿辰,命我上门去请先朝沈首辅,可惜我备了重礼请了许多次,都吃了闭门羹。”
“或许是礼品不能投其所好。”周采安慰他,“我师父同沈首辅有旧交,或许能帮到你……”
“对了,你师父!”李邈眼前一亮,“你师父当年也是名冠京城的大儒,——”
——只是当年在清谈会上输给沈还琚,一怒之下辞官还乡。
——传闻沈还琚因此,心中难免有愧意。
周采点头,道:“这件事便交到我手上吧。”
李邈听见这句话,对周采这绝不肯亏欠于人的性格好感更甚。他还未发出感激之声,便听见旁边朱姓好友咦了一声:“你看旁边那人,是不是长得有点像……阿采?”
“长得像阿采?”魏元洲刚看过去,便愣住了。
周逊也在此时看了过来。
他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见周采。
上次遇见周采,已经是他最后一次去周府时的事了。他看着自己和母亲曾在周府里生活的最后一点遗迹也被夷为平地,也终于放下了心中那片最后的、对于周家的意难平。
皇上在后面还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