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比窑子里的带劲嘞,哟,还会打人?就是不知道这张脸……”
“长得不错,脸上有疤,倒是可惜了。不过也没女人,就用他将就一下。”
极致的恐惧淹没了周采,那几人评判着他,像是评判着一个货物——不是因为他的美貌,而只是因为他有个洞。他被那几人拖进角落里,周采死命地挣扎,在一切都快要开始时,脑袋撞在了墙上。
他再度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他除了衣服被撕碎,脑袋上鲜血淋漓,身上全是因挣扎被打出来的伤外,下身倒是无恙。那几人显然害怕弄出了人命,逃了。
这下子他连破庙也不能去了。周采在湖边洗了自己的脑袋,脚下一趔趄,摔了进去。在他扒着岸边的草爬上来时,在水底所看见的是那年冬天周逊在水下面无表情的脸。
他流落地走了很久,最终,到了一个地方。
京郊外的娼馆,比最下流还要最下流的窑子。
窑子里有许多得了大疮的女人,也有许多男人小倌。这是就连京城里也容不下的存在,而那些窑子的旁边便是极乐巷。在那里,有许多特殊的服务,供一些有特殊癖好的达官贵人取用。例如,被斩去手足的玩物,被阉掉的、用某种方法被做成“女人”的男人,又或者将脚裹做畸形模样的少年。
若不是有这样的地方,绝不会有人知道竟有人的欲望可以这般丑恶。
可周采饿极了。
他花了很久,才从一个窑子旁找到了被丢出来的食物。他抱着那些食物,狼吞虎咽着,可还没吃完,便听见了护院们的喊打喊杀声。
“小贼!”
“抓住他!”
周采只能一路狼狈地跑。他的脚扭了,一瘸一拐,跑不快。
可跑着跑着,那些人竟然不追了。周采撞到一个人身上,他立时便蹲了下来,双手放在头上,生怕自己被打。
可他没想到的是,竟然听见了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你是……”
周采怔怔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