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望还在饮茶,他的茶壶旁边坐了一只兔子。
兔子毛茸茸的很可爱,露出一对兔牙,竟和酒馆掌柜的板牙有几分相像。
“你醒了?”
吴望端起一碟点心,送到段思身旁:“这是我向小二哥点的点心,挺甜的,你吃几块吧。”
“掌柜的呢?”段思懵懂的接过点心,不知道眼前都发生了些什么:“我看见他砍我了。”
“可能你做噩梦了。”
吴望轻笑,将兔子抱到床铺上:“掌柜的就是这只兔子,他的妖气已除,现在只是一只普通的兔子。”
兔子老老实实的伏在段思的脚底,下巴垫在两只小爪上,好像在向段思悔过认错。
“这算什么?”尽管兔子看上去丝毫无害,段思还是跳下床躲着它,依偎到吴望身旁:“这就算荡完魔了?”
“没错。”吴望轻轻点头:“荡魔就是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
这,这也太无趣了吧?
“不是应该电闪雷鸣,飞沙走石,插招换式,你来我往,大战几天几夜吗?”
“你以为荡魔是演戏?”
段思的话逗笑了吴望,他耐心地解释:“神魔斗法,一般只在一招间,即见生死,能斗上几天几夜的对手,天下难寻。”
吴望的话,让段思又想起了南天门的杨戬,和花果山的毛脸魔王。
“可是,我还没看清楚。”
吴望对段思眨眼一笑:“其实我也没看清楚。”
稀里糊涂的吃了些点心,又稀里糊涂的睡了一觉。
天光大亮的时候,吴望带着段思走到镇郊。
在一处水草丰盛的地方,吴望放归了兔子,长叹一口气:“修行不易,愿你今后能学好。”
天气很好,两人无语,一直走在乡间小路上,段思问过吴望,她梦游仙境,是不是吴望安排的?
吴望笑着摇头,他对段思说,我只是一个地仙,也从来没去过天庭,哪会有这么大的造化?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红着脸,不是因为撒谎了,就是因为他在天庭吻了段思。
段思白了他好几眼,他始终低着头走路,不敢回看段思。
鬼才会信你!
“荡魔虽然没看清,但也总算做过了,天庭我也在梦里去看过了。”
段思仍然没忘记她的第三个要求,缠着吴望:“你只需要帮我成仙,就能拿回望园了。”
吴望犹豫再三,苦叹一口气,郑重对段思说:“成仙之路,苦不堪言,要先换一身仙骨,扒皮剔骨的滋味,你能受得了吗?”
扒皮剔骨?
少唬人了,是成仙,又不是杀猪。
无论吴望说什么,都阻挡不了段思的成仙决心。
“什么苦我都能受得了!”
吴望想许久,终究点了点头:“我没有能力让你成仙,但我有一个朋友,他也许可以,我们可以找他试一试。”
“这不会又是你的借口吧?”段思皱眉,看着吴望:“如果你朋友说我不行,我又该怎么办?”
吴望轻笑,刚想回话,树后面转出一个朗朗的声音:“有我在,一切都行,不行也行。”
顺着声音望过去,见到一个中年汉子。
从头到脚都是白的,白色巾纶,白色长袍,白色腰带,白色裤子,白色靴子。
就连他手里摇的羽扇,也是白色的。
他那副神定气闲的模样,好像自己是天地间第一帅的人。
虽然他的面目的确俊朗,段思却不喜欢他飞来的眼神,扬起下巴,不服气的问他:“天下第一荡魔人都不敢保证我能成仙,你为什么就行?”
白衣人仰头大笑,笑得恣意,笑的狂妄。
“因为我是丰都城森罗殿大地府勾魂使,白君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