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与公主金鸳鸯达成了某种协议,虽然两人都没有签字画押,却都相信对方不会背弃承诺。
天赐怕婉莹担心便要提前回去,金鸳鸯再三挽留,天赐只好留下用餐。
金鸳鸯为人随和,平易近人,没有什么公主架子。
天赐觉得气氛很舒服,便也打开了话匣子。
“当日在丽水城西,说来也巧,没想到公主会去那游玩。如果不是公主出手相救,在下怕是要被宋轶峰烤熟了。”
金鸳鸯神色逐渐暗淡,显得十分哀伤。
天赐倒没有注意,他洋洋自得,正回忆往事。
金鸳鸯默不作声,心里也在想着旧事。
她不是乘兴游玩,实在是逼不得已。
女帝沉迷于声色,沉醉于武学,把整个玄女教事务交给四个司卫执掌。
名义上三位王母主管事务,实际上决策权在四大司卫。
他们掌管女帝玺印,偶尔可以代女帝降旨,自然嚣张跋扈。
女帝对他们宠爱有加,这更助长了他们嚣张气势。
金鸳鸯多次劝谏女帝罢黜四人,女帝始终充耳不闻。
后来四人联手吹枕边风,说金鸳鸯对他们有所企图,女帝信以为真便逐渐疏远金鸳鸯。
金鸳鸯听到谣言气得愤而离开总教,以巡视分堂为名拒不回总教。
如果不是这次女帝要出关,她也不会回来的。
“唉,我哪有什么心情游山玩水,我不过是借景消愁罢了。”
天赐暗暗诧异,堂堂玄女教公主竟然还有忧愁,这倒是出乎他意料。
他一直以为像金鸳鸯这样的贵人,必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凡事有人打理,出事了有人收拾烂摊子,压根不会懂得忧愁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但看到金鸳鸯神情,他动容了。
“公主有什么心事不妨对我说,在下虽然不能帮公主大忙,但小忙还是可以帮的。”
金鸳鸯摇摇头,终究还是没敢说实情。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是我们内部事务,抱歉不能告诉你。不过我想说,人生在世有太多事你看不惯,最后只能委曲求全,选择忍耐。”
天赐深有感触,这一路逃亡他最大的感触便是两个字——无力。
有时候他也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都咬着他不放。
他自忖自己一无所有,无钱无势,但这些人像苍蝇叮蛋一样绕着他打转,逼得他喘不过气。
“是呀,有太多事是我们无能为力,最后要么随波逐流,要么愤而反击。不知道公主倾向于哪一种?”
金鸳鸯一愣,瞅瞅自己,又抬头望着天赐。
“你觉得我现在的模样像是选了哪一种?”
天赐摸着下巴暗暗沉思,按照之前金鸳鸯的行为,必定是选择了随波逐流。不过眼下金鸳鸯骤然返回总教,天赐又暗暗怀疑她改了性子,变了主意。
“公主似乎是到了某种境界,得到了某种启示,突然领悟了生活真谛!我记得之前公主泛舟龙泉溪,那时你应该是选择了随波逐流。现在嘛……”
金鸳鸯听得津津有味,便迫不及待追问:“现在呢?”
天赐略微沉思,暗暗思忖要不要说破。
“现在的公主似乎已经有了主意,既然公主决定走不一样的路,便要小心谨慎,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嗯,”金鸳鸯突然变得高傲冷峻,面上透着不易捉摸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