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司卫沉北瑜出了天牢,见阳光正盛,便命人撑着华盖,直奔凤阳阁而去。
凤阳阁是公主金鸳鸯的寝殿。
如今金鸳鸯和两位侍女都在阁楼上,三人正窃窃私语。
左侍女沐寒月轻声劝谏:“公主,如今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金鸳鸯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稍稍有些心软。
“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他们肯放下屠刀,我还是希望给他们一条生路。”
右侍女唐昭容一言不发,她深知金鸳鸯自幼受到佛儒教导,不愿意把事做得太绝,难免心慈手软。
沐寒月忧心忡忡,见唐昭容不帮忙心下更焦虑了。
“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啊!”
唐昭容轻呼一口气,满脸无奈神情。
沐寒月只得再次力劝金鸳鸯,只不过她准备改变策略,通过耐心分析使金鸳鸯认清眼前形势。
“公主,如果咱们心慈手软,女帝必定会召回四人询问,甚至会详查。纸是包不住火的,到时候露了馅,不仅我们性命不保,公主也会被连累。还望公主三思!”
金鸳鸯轻叹一声,始终摇头。
“如果真杀了他们,女帝就会放过我们吗?所以杀不得,也万万不能杀。我要得是群情激奋,是女帝被迫驱逐他们,不是要阴谋篡位,更不是弑杀义母!”
沐寒月见劝不动她,只好作罢。
她暗暗叹息,无奈神伤。
不久前司卫张五郎前来传旨。
众人下了阁楼跪听口谕。
张五郎扫视众人,神色得意。
“女帝有口谕,公主最近屡立奇功,特赐八宝玉如意一柄以示恩赏。另外公主最近辛劳,半年内不必外出,静心休养。不准外人打扰,一律谢绝拜访,钦此!”
金鸳鸯险些昏倒,沐寒月二人急忙扶住。
她勉强打起精神,叩首谢恩。
张五郎暗暗阴笑,随即告退。
沐寒月满脸焦虑说:“公主你看,我没有说错吧?他们这是打着为公主好的幌子,悍然软禁公主。”
唐昭容瞪了她一眼,“别说了,公主已经很难过了。”
金鸳鸯还没缓口气,沉北瑜又后脚赶到。
沉北瑜躬身行礼,“属下拜见公主!女帝有口谕。”
金鸳鸯三人再次下拜。
沉北瑜双手交叠,神情自得。
“沐寒月、唐昭容二位侍女,尽心侍候公主,不辞辛劳,朕心甚慰。特擢拔沐寒月为南直隶分堂副堂主,唐昭容为江西分堂副堂主,三日后起行,钦此!”
金鸳鸯两手撑地,已是虚汗直冒。
女帝这一道旨意等于断了她左膀右臂。
沐寒月忙扯一下金鸳鸯罗群,金鸳鸯只得叩首谢恩。
沉北瑜刚走,金鸳鸯便瘫坐地上。
沐寒月忙上前抱住公主,唐昭容也上前帮忙。
金鸳鸯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似乎打击不小。
当初她与左司卫薛无情相争时,女帝虽然没有完全站在她这边,但是偶尔会敲打薛无情。
后来斗倒了薛无情,又让沉北瑜钻了空子。
金鸳鸯继续与沉北瑜相争,不料女帝一直袖手旁观,从不发一声支持她。
金鸳鸯无奈愤然离教,以此要挟女帝。
她希望以此唤醒女帝,结果女帝果然弃沉北瑜,当时她还以为是女帝幡然醒悟了。
后来张氏兄弟得宠,金鸳鸯又与二人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