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信和萧永贵便以探望为名,携手来到上尊殿。
上官甫端坐大殿,依旧在读书,旁边蜡烛还在吱吱燃烧。
韩文信上前一步弓腰说:“上尊,果然不出您所料,他们签了阴阳协议。旁人不知,咱们可看得清清楚楚,华元将其中一份藏于怀中。”
萧永贵不解地瞅着二人,想问却又不敢问,生怕被二人嘲笑。
上官甫眼皮微抬,露出一丝笑意。
“你想问就问吧!你不懂装懂,我们会一直嘲笑你;你不耻下问,将来才有机会嘲笑别人。”
萧永贵眉头紧皱,小心翼翼轻声问:“什么是阴阳协议?”
上官甫一言不发,只是招招手。
韩文信立刻会意,便轻描淡写解释一番:“所谓阴阳协议,就是订立一份公开的,再订立一份秘密的。公开的自然对外公布,秘密的当然是彼此心照不宣!”
“哦!”萧永贵恍然大悟。
上官甫合上书,目光炯炯,既有愤怒,又有无奈,还有丝丝酸楚。
“我师父一手光大的神龙教,如今已经卑微到土里,真是可悲可叹,可恼可嚼!”
萧永贵趁机说:“上尊,眼下正是最后的时机,如果错过了,他们便能腾出手来全力对付咱们。趁他们得意之际,一举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韩文信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摇头。
上官甫却没有笑,反而神色严肃说:“如果现在举兵便是中了华元的诡计!昨晚他们派人来袭击我,今日又卑躬屈膝向圣毒教求和,目的都只有一个!”
萧永贵大惊,忙上前一步追问:“昨晚?什么时候?什么人?上尊可有受伤?”
韩文信却面色沉重,接口说:“他们千方百计想逼咱们反,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哼,四大分堂不是傻子,只要咱们不动手,他们是绝不会先动手的。”
上官甫点点头,起身负手步下高阶。
望着明媚的阳光,上官甫难得露出会心一笑。
“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东风一到,咱们便能一战定乾坤。你们坐等便是!”
萧永贵虽然不懂什么东风西风,但对上官甫的话一直十分信服,便跟着傻笑。
韩文信却十分担忧地说:“就是不知道咱们能不能挨过这个寒冬!”
对于韩文信来说是寒冬,但对华元来说绝对是万物复苏,一派欣欣向荣。
他带着两份协议亲自向华远平汇报。
华远平瞅着两份协议,想起了当初上官甫与天魔教议定的两份协议,不禁感慨万千。
“本尊即位,连签订两份阴阳协议,将来后人会不会骂我?”
华元陡然一惊,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华远平口中说出的。
这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华远平似乎又变回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圣尊。
华元心惊胆战,或者说有些后怕。
他定了定心神,拱手劝慰:“圣尊何必想这么多?及时行乐,才是无极大道。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上天定的法则,圣人写的真言,咱们凡夫俗子遵照便是。”
华远平慢慢扭头斜视着华元,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华元抬头直视,察觉出一丝异样。
他目光逐渐狠厉,竟如一头饿狼般露出凶狠贪婪的目光。
“自古多少人励精图治,最终身死人灭,屁都没有享受到。秦始皇、汉高祖、唐太宗、宋太祖,还有国朝太祖。千古流芳又如何,还不是一樽棺椁,七尺石碑?”
华远平虎躯一抖,竟有些触动。
华元冷冷一笑,继续说:“反倒是那些后世之君,享尽齐人之福,也不枉来人世一遭!即便是刘禅,也喊出了‘此间乐,不思蜀’的至理名言!”
华远平猛然合上抽屉,回身凝视华元,渐渐露出一丝狂喜。
“华堂主,传本尊口谕,擢拔右圣女玉玲珑为左常侍,即日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