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甫一愣,眼皮微抬,露出一丝苦笑。
“我没有什么是笃定的,反而全是赌博!我赌你有一颗慈悲善心,也赌天赐知恩图报,更赌妙玄贤兄讲义守信。所以你看,我其实全是在赌而已。”
婉莹一捋丝发,神色有些异常,似乎对上官甫的话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伯父说笑了,您应该是胸有成竹才对。伯父好像对逍遥阁十分了解,对我的事似乎也知道的不少。不是吗?”
上官甫目光直视婉莹,两人相互凝望,似乎都想看穿对方心思。
“哈哈,”上官甫突然大笑,却笑而不语。
婉莹嫣然一笑,更多了几分得意和自信。
“伯父当初让天赐逃出神龙教,可怜天赐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甩不掉神龙教的人,还以为是神龙教神通功大,不曾想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上官甫笑意顿无,寒着脸冷冷说了句:“过慧易夭,若愚长乐!记住我这句话,好好跟天赐过日子,不该问的不要轻易问,有些真相是你承受不起的。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婉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想起过往,她也觉得不宜追之过深,便淡然一笑,抛诸脑后了。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天赐,却都希望他无忧无虑,一生幸福。
天赐望着眼前贵妇人,见她痴痴傻傻,心下暗惊。
“这就是……”天赐心里想着,忙深深作揖,伫立良久,静静望着她吱吱呀呀,自娱自乐。
“唉,唯一知道真相的人痴呆了,也好,就让一切都深埋心底吧,这样谁也不会受到伤害。我下不了手,天佑更下不了手,不管谁是那个不幸的人,我们有幸被师父收养,有幸活了下来,有幸遇见自己的幸福,这就够了!”
天赐愣了许久,这才拜别华平阳,缓步下楼。
来到楼下时,上官甫与婉莹早已谈话完毕。
上官甫放下茶杯,笑着说:“我们已经谈好了,准备过几日差人去逍遥阁上门提亲,你这几日准备一下。”
天赐既惊又喜,又有些慌乱,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圣尊殿的,只觉前路漫漫,自己好像是被婉莹挽着胳膊拽着前行。
“小蝶,你……同意了?”
婉莹玉手放在天赐额头,无奈摇头,莞尔一笑说:“我为什么不同意?你不希望我同意吗?”
“没有,”天赐稍稍缓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太快了,好像做梦一样。当初逃亡的事,现在想来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像一个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不!”婉莹玉指轻抚他微皱的眉头,头上步摇在风中摇曳,“噩梦已经过去了!前路漫漫,咱们携手同行,别怕!”
天赐眼中却没有一丝欣喜,望着苍穹,只觉烈日灼眼。
“圣毒教虽然不会再追杀我,但他们与卫青山矛盾不可调和,早晚必定卷土重来。而天魔教魔童宋轶峰与我更有不共戴天之仇,他迟早也会寻来。两大正盟也是潜在威胁,指不定哪天就会为了两个前辈的死再次找上门!”
婉莹也暗暗忧心,她比天赐想得要深。
“唉,其实还有玄女教,”婉莹心下暗叹,“玄女教已经换了天地,你却毫不知情。你拿了人家的镇教之宝,她们恐怕也快要寻来了。”
担怕天赐过于忧虑,婉莹便对玄女教的事只字未提。
这时晴儿疾步而来,神色慌张说:“玄女教来人了,就在圣童殿,天佑说让我来通知你们。”
天赐和婉莹齐齐一惊,携手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