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沈波旬一把抱着魔婴,相拥而泣。
“我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沈波旬轻轻拨弄着她凌乱的头发。
魔婴强颜欢笑,却暗暗伤感。
“我本想颠覆神龙教,再灭了天魔教,为师父报仇,没想到事到如今一事无成,徒儿对不起师父!”
“唉,”沈波旬淡淡苦笑,轻轻摇头,“时也命也!当年我多少次北伐都失败了,这是命!我原本想通过北伐毁了她一手创立的天魔基业,没想到却让天派和魔派坐大,这也是命!”
沈波旬帮她抹去眼泪,轻轻抱起她。
“走,咱们离开这是非之地,隐姓埋名,再不问世事!”
魔婴暗暗担忧,轻声问:“师父,那女帝怎么办?您不打算认她吗?”
沈波旬犹豫许久,轻叹一声,什么都没有说。
魔婴再三追问,沈波旬只得无奈说:“不是我不认她,是她眼里容不下你。她非要让我在你们之间做一个选择,你说我能怎么办?”
魔婴心下窃喜,却也忧心忡忡。
“师父会后悔吗?”
沈波旬望着魔婴,思绪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
四十年前杨玉瑶初即位,年龄也就和魔婴差不几岁。
当时沈波旬才十五岁,便深深迷上了她。
两人如胶似漆,日夜翻云覆雨,可谓过了几年滋润的生活。
那时的他多么天真,竟幻想着能与杨玉瑶白首偕老,永结同心。
可惜快乐总是短暂的,换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痛苦。
沈波旬面容扭曲,痛心疾首,又想起了他见杨玉瑶最后一面的情形。
那时他听闻杨玉瑶殉情自杀,一怒之下刨了华恒旭的坟。
他亲手将华恒旭化为粉尘,却望着杨玉瑶的尸首痛哭流涕,情难自抑。
“师父?”魔婴见他神魂出窍,忙轻声呼唤。
泪目瞅着魔婴,沈波旬仿佛找到了一丝安慰。
“都怪我鬼迷心窍,这些年竟让你帮我完成连我自己都实现不了的心愿。唉,白白耗费了这么多年光阴,还害你遍体鳞伤。”
魔婴伸出玉手轻轻压住他厚唇,眼眸含情。
“不,是我自愿的。我不光为了师父,也为了替我娘报仇,替我自己讨个公道。”
沈波旬稍稍有些安慰,他早就知道上官甫疯了的事。虽然他与上官甫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怨,但当初上官甫将他告上灵山,害他不得不退位,这笔仇也算是不浅。
“既然咱们都已经报了仇,今后这些恩怨都与咱们无关了。退隐江湖,隐姓埋名,再不问世事。”
魔婴轻轻点头,靠在他肩膀慢慢睡去。
几百里外的玄女教,女帝还在为沈波旬暗暗担忧。
虽然她痛恨沈波旬一把年纪还在胡作非为,但他毕竟是自己父亲,在得知他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魔婴时,她还是有一丝丝的心痛和忧惧。
自从记事后,她从没有见过母亲杨玉瑶,甚至是她的画像。所以她不知道魔婴与杨玉瑶到底有几分相似,更无法理解沈波旬对魔婴的感情。
这几日她特意命人寻来画像,望着画中仙子,她顿时惊呆了。
“原来他找了一个很像母亲的人,或许是他故意把她变成了母亲的样子。”
“唉,”女帝眉头紧皱,突然撕碎了画像。
“启禀女帝!”阁外伫立一人,正是西王母迟昭惠。
“进来!”
迟昭惠蹑手蹑脚进来,躬身说:“女帝,小主夏婉莹正直奔圣教来,只带了一个随从。看样子她是来救天赐的,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女帝狠厉的双目闪过凶光,不禁得意大笑。
“鸳鸯的仇总算可以报了!你去安排一番,咱们提前部署,先拿下夏婉莹,再用她擒获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