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天赐音容笑貌,她暗暗心疼。但又想到裘莫言那日说的话,她只能心一横,硬下心肠。
裘莫言说得没错,玄女教、神龙教和天静宫几乎全部覆灭,只剩下逍遥阁孤木难支,如果名门稍稍助推,恐怕逍遥阁片瓦不存。
即便他手中证据不能置天赐于死地,也必定让天赐没有立足之地,更会让逍遥阁土崩瓦解。
婉莹既不愿看到逍遥阁毁于一旦,令父亲夏妙玄痛不欲生,更不愿看到天赐受到伤害,甚至是生命受到威胁。
当初卷宗和夜明珠是从她手中交出去的,虽然是夏妙玄惹的祸,但她自愿替父亲受过,所以只能选择委屈求全。
她心里有自己打算,就是亲自弥补错误,了断所有祸事。
行到最后一叩首时,婉莹扭头望向阁外,眼眸早已盈满泪水。
晴儿也泪湿眼眸,轻轻啜泣。
婉莹愣了许久,多么希望路的尽头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她心里明白,即便天赐出现了又能如何?
“唉,”婉莹心下暗叹,“玉儿,原谅我,等我拿到了案卷和夜明珠,我再向你赎罪!”
婉莹回头叩首,却在叩首刹那间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陡然一惊,三拜九叩大礼已经完成。
“且慢!”一个尖厉的声音从阁外传来。
众人纷纷望去,个个惊诧。
婉莹凤目圆睁,娇躯一颤,不禁望向对面红盖头。
一人飞身而至,正是裘莫言。
夏妙玄起身震惊,指着新郎说:“你是谁?”
裘莫言满脸怒气,两指斜指,厉吼一声:“天赐!你夺我所爱,抢我婚礼,此仇我必报!”
婉莹陡然震惊,一抬手掀飞了红盖头,果然是天赐。
她又惊又喜,竟泪如雨下。
天赐回身斜望着裘莫言,冷笑一声:“你用下三滥的手段指使凤飞儿想玷污我,我只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有一点,你记住了!”
天赐揽腰抱着婉莹,冷眼瞪着裘莫言,铿锵有力说:“婉莹是我娘子,夺爱的是你,不是我,我只是夺回所爱!另外,卷宗和夜明珠的事我已经猜到,你尽管交给名门。不怕告诉你,本尊也是名门,我倒要看看灵山派能奈我何!”
夏妙玄深吸一口气,缓缓落座,面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婉莹附耳低语:“说得好!”
裘莫言气得泪水打转,五指紧攥,吱吱作响。
“好!好!好!阁主,您老怎么说?”
夏妙玄捋着胡须,眼皮微抬,苦笑一声说:“他们三拜九叩大礼已经完了,按照婚俗,已经算是夫妻。如果你还想娶莹莹,只能等他们休了对方,别无他法!”
裘莫言咬牙切齿,转而望向婉莹。
“小主,你怎么说?”
婉莹不屑一顾,玉手牵着天赐,十指紧扣。
“裘莫言,你既然尊我为小主,难道不知道规矩吗?凭你也配来质问我?你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我与天赐已经结为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不离弃。今后逍遥阁与八公山是一体,如果有人敢轻举妄动,我们宁为玉碎,绝不为瓦全。”
裘莫言仰天狂笑,宛如疯了一般。
他面容扭曲,眼眶欲裂,恨意浓浓。
“好,好得很!夏婉莹,记住你今日的话,我早晚会让你,让你们付出代价!”
夏子龙和晴儿飞身而去,拦住了裘莫言去路。
天赐一抬手,“住手!他手里有依仗,放他走!不过裘莫言,你听着,回去告诉名门,玄女教和神龙教的血仇,本尊暂时记下。如果他们得寸进尺,新仇旧恨本尊会找他们讨回公道!届时山河俱碎,谁也别想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