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惜的是,这种极具特色的青料,却因为嘉靖年间的一场瓷业工人和雇主之间的流血斗争,而断绝了。《江西大志?陶书》中云:“旧陂塘青产于本府乐平一方,嘉靖中,乐平格杀,遂塞。”
眼前的这只青花罐,看它的青花发色的表现,就应该是使用的平等青料,发色柔和淡雅,呈色非常稳定平静,颇有水黑画风格。
不过细细一看,就看出了其中的破绽,因为如果是真正的平等青料,那它必然是蓝中闪灰的,不过此器上的青料发色,却只显蓝,不显灰。而且真品的釉面肥润抚之有玉质感,而此罐釉面肥润是肥润了,但没有到达那种玉质感的地步。
不过除了这两处不同之外,其它地方,已经和平等青料基本一致了,这让楚琛不由佩服作伪者的技艺之高超。
仔细打量了好一会,楚琛才把青花罐重新放回桌上,感叹道:“真是一件厉害的高仿瓷器啊!如果刚才我不是知道这是件赝品,都很可能打了眼!”
刘思哲听楚琛这么说,感激的看了楚琛一眼。
“阿琛,你也别给这个小兔崽子推脱了。”刘老笑骂道:“我知道这只青花罐仿制的水平确实很高,在这上面打了眼也没什么,不过你不知道,如果不是他生了贪念,这事根本就可以避免的。”
“怎么回事?”楚琛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问他!”刘老没好气的朝刘思哲努了努嘴。
“这个……”刘思哲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前天吧,到一个朋友家玩,我那朋友的父亲,也喜欢玩瓷器,前一段时间花了八十万的买的这只青花罐,不过请人鉴定的结果却并不好,有人说是真品,有人说是赝品。”
“我当时见这只青花罐实在不像是赝品,于是就从他手里以八十万的价格拿到手了。”
虽然刘思哲说的有些避重就轻,不过楚琛还是多少有些了解他的想法,要知道,像这样的一件成化年间的青花罐,如果是真品,那市场价值应该在三百万左右,八十万买下来,可以说是捡了个大漏了。可以说,刘思哲这种心态,和他当初买那件唐三彩骆驼时的想法是一模一样。
刘老摇了摇头道:“你啊!我一直跟你说,玩古玩最忌贪心,都因为这样打了那么多次眼了,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啊!”
刘思哲讪笑道:“当时我不是给这只青花罐的胎给迷惑住了嘛,你们看这只青花罐,胎质纯洁细润,胎体轻薄,而且迎光透视呈牙白色或肉红色,如脂似乳,莹润光洁,这些都是成化窑的典型特征。”
要说刘思哲说的也对,不过刘老闻言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道:“小兔崽子,真是要被你气死的,你都跟我学了那么久了,还不知道什么是素胚吗?”
所谓素胚,指的是白色的陶坯,瓷器在未上釉之前一律称为陶胚或素胚,以高岭土制成,有很浅淡的光泽。一般在古窑厂中,都会或多或少的会有一些古代的素胚流传下来。
而一些造假者,就会利用这些素胚来制作赝品,很能迷惑人,特别是一些技艺非常高超的造假者制作的赝品,让一些专家都打了眼。这种事情,在古玩这行里,可并不鲜见。
刘思哲虽然非常的惧怕爷爷,不过他的眼力界多少还是有的,见爷爷真的生气了,连忙主动上前一番认错,再加上旁边楚琛和刘琴舒的劝解,没一会,刘老的气也就消的差不多了。
刘老摇了摇头,没好气的说道:“你呀,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你既然看到胎,那你就没有注意看款识?”
“款识?”刘思哲挠了挠头,重新拿起青花罐仔细打量了起来,过了半响,他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羞愧的是无地自容。
成化年的款识写的是挺拔有力,如同出自一人之手,而且一般为“大明成化年制”。其具体特征是,“大”字尖圆头高,“成”字撇硬直到腰,“制”字上大下小,“衣”字一横不越刀(制的繁体字)。
而这只青花罐上的款识,前面几个字虽然和真正的成化款基本没什么区别,不过不知道是伪造者不小心还是怎么,“衣”字那一横却越刀了,虽然并不是太过明显,但这样的情况如果是真品上,是不可能发生的。
刘老语重心长的对刘思哲说道:“现在知道了吧,你呀,就是太粗心大意了,如果之前你细心点,这个眼根本就轮不到你打,这一点你要跟阿琛好好学学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