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欧式酒店外,一群记者打扮的人正严阵以待。
他们紧紧地盯着面前那条又小又窄的二车道,在人数如此众多的情况下还能维持住一片静谧,气氛微妙得很,叫过往的行人路过此地时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这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了吧,怎么还没来?”有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小伙子忍不住小声抱怨起来。
他旁边那个叼着一根烟的胡茬男听了,反手锤了一记他的肩,“这就等不及了?这位祖宗向来任性,迟到爽约都是家常便饭,一点儿也不惊奇。”
小伙子吃痛地“哎哟”了一声,“那他要是不来了,我们岂不是白等了。”
“我倒是盼着他别来,不然我们哪有东西写——”胡茬男说着说着,余光猛地捕捉到了远处一辆朝着这边徐徐驶来的保姆车,眼一下子直了。忙停下嘟哝,掐断手中的烟,稳稳地端起了相机。
等这辆黑色的保姆车在酒店门口停下,这儿的一潭死水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用眼睛和手中的相机紧盯着车门。副驾驶的门先打开,下来的是一个带着口罩的小助理。他一路小跑绕到了另一侧的后排车门处,替里头的人拉开了门。
那个少年一钻出来,迎接他的便是铺天盖地的闪光灯和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
“苏宁溪,相传你最近和禄传总裁关系亲密,请问是真的吗?”
“麻烦请回答一下,你将出演古装偶像剧《吾之天下》的男一号这个传言是否属实?”
“据闻你靠着自己的omega身份以不正当关系获得了网络年度金曲奖……”
……
各种各样尖锐且不留情面的问题指向了正中心那位精致瘦削的美少年。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头发染成浅浅的茶灰色,一身休闲打扮,戴着一副足有他半张脸那么大的墨镜,露出的小半张脸唇红齿白,漂亮到近乎完美。
面对这些刻薄的问题,他无动于衷地跟着助理往酒店里走。一直到进了酒店,贵宾休息室的门一关,将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给隔绝开来,他才勾了勾手,摘下了那一副大墨镜。
“怎么来的这么晚?”
在酒店等候多时的经纪人杜韵见到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苏宁溪将墨镜随手往茶几上一搁,精致的眉眼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看也不看她,随口道:“遇到了点事。”
杜韵又皱了皱眉,显然对他的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助理小贺见状连忙解释:“韵姐,这回真不是苏哥出门晚了。我们按时出的门,结果北街那头发生了车祸,一条路都给堵死,这才来迟了。”
杜韵听了,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了些。但看到懒懒散散地靠在软沙发上玩着欢乐球球没个正经样的苏宁溪,她心里是又气又无可奈何,只能板着脸说:“这回是你自己硬要过来参加这个发布会的,多上点儿心,端正点态度,别成天摆着一副被迫营业的样子。”
说完也不管苏宁溪听没听进去,板着一张冷脸出去和负责人商议等会儿的发布会流程去了。
杜韵一走,房间里近乎凝滞的气氛稍微好上了那么一点儿。
小贺瞅着苏宁溪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苏哥想喝点什么不?”
苏宁溪垂眼盯着手机屏幕:“崂山白花蛇草水。”
“啥?”
小贺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怎么?太长了记不住?”苏宁溪修长的食指在屏幕上来回滑动,语气平缓,说出的话却听着总不是那么个味,“那就红色尖叫。”
小贺:“……”
这位祖宗是打算尝个新鲜还是想毒死自己呢?
但他这回可不敢再质疑了,抛下一句“我这就去给你买”,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贵宾休息室。
休息室里顿时只剩下了苏宁溪独自一人。
“总算清静了。”
苏宁溪打了个绵长的呵欠,直接侧身躺倒在了长沙发上。不过即使是这么大幅度的动作,他的双手依然是稳得一批,以一种顽强的姿势坚持不懈地玩着那一局欢乐球球。
眼看着快要达到一万分破纪录了,脑海里突然“叮”了一声。
他的手一抖。
灰色的小球摔到橘色|区域里,融了。
苏宁溪看着本次得分下面那个硕大的“9999”,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你大爷的!”
系统:“警告,请文明用语。”
听到这句话,苏宁溪又在心里暗骂了句“操”。
然而面对这个破系统,他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忍着烦躁道:“我之前不是让你开口前先来点预告的吗?老神出鬼没的是想把我吓成神经衰弱?!”
系统:“我预告过了。”
电子音刚落下又是一声“叮”,“就是这样的,你没听到吗?”
“……算了。”苏宁溪觉得自己和破系统这辈子估计是不会有共同语言了,他烦躁地放下手机,抓了抓头发,“你这回出来又想让我干什么?我现在已经到了星纬的发布会现场了,还有什么要使唤的,赶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