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家的上完香了就赶紧睡觉。”闻瑕迩朝内室走去,走之前还嘱咐了一句,“睡之前记得吃药。”
“我知道了小迩哥哥。”迟毓回道。
翌日——
迟毓起了个早,天刚亮就把闻瑕迩叫了起来,拉着对方和他一起去客栈的厅堂吃早饭。
闻瑕迩和迟毓坐在客栈二楼的厅堂,桌子上摆着五六碟精致的点心,迟毓吃的合不拢嘴,闻瑕迩则兴致缺缺的动了几筷子便没了动静。
他太困了,大清早就被迟毓这小崽子叫起来,根本没有吃东西的心情,只想睡觉。
于是他把身体斜倚在一旁的朱红漆柱子上,阖着眼补觉。
迟毓含着嘴里的东西头也不抬的发问,“小迩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禹泽山啊……”
闻瑕迩闭着眼有气无力的回答:“再过一日就能到禹泽山的山脚了。”
迟毓听了一顿,“那我得赶快吃完,争取半日就到达禹泽山。”他说完吃东西的速度便更快了起来。
闻瑕迩没说话,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客栈的大门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五六个身着白衣的修士便从门口疾步走了进来,他们来到一张桌前坐下,其中一人将剑往桌子上用力一放,“那小魔头简直太猖狂了!”
闻瑕迩因这一声喊从睡意中惊醒,迷糊的问迟毓,“出什么事了?”
迟毓喝完碗里的粥,道:“下面来人了。”
闻瑕迩烦闷的拿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茶水入喉,意识总算清醒了些。
“也不知道师叔一个人去追击迟圩怎么样了。”楼下的一群白衣修士中有人说道。
“迟圩诡计多端,师叔心善,与迟圩单打独斗我也有些担心。”
“不如我们前去支援师叔?”
“不可,师叔一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他既说了让我们在客栈等他,他便一定会回来找我们。”
这几人谈话的声音不大,但眼下时间还早,客栈里的客人除了他们便只有楼上的闻瑕迩和迟毓,还有有几个扫地抹桌的店小二,所以他们交谈的内容,一字不落的全进了闻瑕迩和迟毓的耳中。
闻瑕迩听到迟圩这名字,眉眼间的神色动了动,他倾身倚在二楼的栏杆上往下扫了一眼,这一看便来了精神。
“小迩哥哥我们快走吧。”迟毓不知何时来到了闻瑕迩身后,语气略带急切。
“走什么走,快看下面。”闻瑕迩把迟毓拉到了栏杆前,“看,你想拜的禹泽山就在下面。”
身穿霜色衣袍,手持兰息长剑,放眼整个修仙界,除了禹泽山的人外还有谁敢这么穿。
迟毓看后面露难色,“可是……”
“可是什么,你不是想去禹泽山当仙修吗,下面的人可都是禹泽山的弟子。”
迟毓沉吟了片刻,道:“小迩哥哥我们还是走吧,别留在这里了。我们直接去禹泽山也是一样的。”
闻瑕迩侧头看了一眼迟毓,拿不准对方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
思索一番后,忽然话锋一转道:“迟毓我问你,若是有人将你辛辛苦苦耗费了一番心血做出来的东西一声不吭的偷走拿出去卖,并且篡改了你做出来这东西的名字,还对外说这东西是他做的,你当如何?”
迟毓一脸茫然,像是没料到对方会突然有此一问,他缓了一下回道:“自然……自然是要将偷我东西那人找出来,让他给我道歉把东西还给我。”
闻瑕迩笑了笑,视线落到客栈的大门处,“你说的没错。”
他不仅要把迟圩找出来给他道歉,还要让对方在他手上尝尽他阵符的滋味才能以泄心头之怨。
“这迟圩近年来所做的恶事,竟是比当年的闻旸也不遑多让啊。”沉寂了许久的禹泽山弟子中,突然有人出声道。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低声斥责道:“无端的,提一个死了二十多年的魔头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你既说闻旸已死了二十多年,我提一句又有什么打紧。”那人反驳道:“如今的迟圩行事乖张,恶名远扬,我看他就是和当年的闻瑕迩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另一人皱了皱眉,“你莫要再多说了,师叔如今去追击迟圩行踪不明,大家都很担心。你还特意提起当年的冥丘少君闻瑕迩,这不是扰乱众师兄弟的心神吗?”
“我……”
闻瑕迩手撑着脸大半个身子贴在栏杆上,时间久了困意又开始溢了出来,盯着大门的视线变得有些涣散。
“小迩哥哥,下面的人好像在说你。”迟毓提议道:“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去禹泽山吧。”
闻瑕迩面不改色的道:“别急,再等一下。”
迟毓咬了咬唇,面色发白,正要再劝闻瑕迩,客栈便来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