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头(1 / 2)

要到达禹泽山,城外的密林是必经之路。

闻瑕迩和迟毓跟着成恕心一行人行走在密林间行了大约半个时辰后,成恕心怜闻瑕迩体弱,迟毓年幼,便吩咐在一处湖泊旁停了下来,稍作休整。

成恕心似乎挺喜欢迟毓,在城中给迟毓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将人收拾妥帖后才上的路。此刻一大一小正坐在湖边,成恕心和颜悦色的问,迟毓面色严肃的答。

闻瑕迩打着伞坐在树下,隔得远听不见这二人在说什么,不过他对迟毓这小崽子极为放心,坚信对方不会在成恕心面前露出任何马脚。

他自己坐在阴凉处图个清静,正准备假寐一会儿就有个禹泽山的弟子靠了过来,指着他的伞问:“思君小公子,这里已经是荫凉处了你为何还要打着这伞?”

闻瑕迩想了想,道:“我这人有个怪毛病,不能见光,一见光身上就会起满红色的疹子,又疼又痒不说还会传染给别人。”

那弟子惊讶的睁大了眼,“世间还有此等怪病?我竟闻所未闻……那思君小公子你这病可还能治?”

闻瑕迩低头叹气,摆手道:“治不了,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治不了的。”

那弟子听罢,看向他的眼中不由得有多出了几分同情,“思君小公子你且放宽心,我们禹泽山上有许多灵草灵药,其中一定有能治好你身上怪病的。”

闻瑕迩听了觉得好笑,心道这禹泽山的弟子还真是和以前一样的好糊弄,面上掩嘴轻咳了一声,道:“如此,便先谢……”

他突然收声,不动声色的打量一眼四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神情倏的戒备起来。

那弟子见他不说话,便以为他出了什么状况,欲要发问便被闻瑕迩捂住嘴一把拽到了地上。

闻瑕迩低声警告道:“别说话。”

成恕心也在此时发现了不对,带着迟毓远离湖边,赶到禹泽山众弟子身边,道:“这林子有些不对劲,大家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自乱了阵脚!”

众弟子齐称是,手放在腰间随时准备出鞘的剑柄上,神情戒备的看着四周。

青天白日的林间,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越来越暗,雾气弥漫。

雾气蔓延的速度极快,不过几息时间便覆盖了整片密林,厚重程度堪比一层幕布,便是面对面的两人此刻也不见得能看清对方的样子,林间的气氛也在这瞬间诡谲莫测到了顶峰。

人的视线一旦受到阻碍,即便再冷静自持的人心中也不可能没有一丝波澜。

闻瑕迩收了伞别在腰间从地上站起,眼下这林子暗的快跟阴川那鬼地方一样,他也懒得再打伞遮遮掩掩。

只见他从袖中抽出一道赤符,口中默念起咒术,眼看着那道赤符马上就要脱离他的掌心飞至半空中时,他的身形一动,那赤符便又落回了他掌中。

“思君小公子你可千万别乱走啊……”那禹泽山的弟子在闻瑕迩身后拽住他的一片衣角,小声叮嘱道。

闻瑕迩正要应声,迷雾簇拥的深处便传来了一阵声音。

“狗道士们!还想活捉迟圩大爷我去你们那鸟不拉屎的禹泽山,做你们的白日梦吧哈哈哈哈哈……都给大爷我洗好了脖子等着!我现在就来取你们的狗命!”

这是个男子的声音,忽远忽近,声音高昂,语气嚣张,言语间尽是辱骂之词,即便眼下不知道对方长的什么样,也能从话语间听出这人此刻定是一副狂妄放浪,沾沾自得的模样。

迟毓待在成恕心的身边,听得此声脸色倏的一下变得惨白,下意识的抓住了成恕心的衣袖。

成恕心抽出佩剑握于手中,另一只手握住迟毓,轻声道:“小毓别怕,不会有事的。”

“成师叔,迟圩不是逃走了吗?为何又回来了?”弟子中有人问道。

成恕心沉吟片刻,道:“那合该是迟圩的诱敌之计,先让我们放松戒备,又在回禹泽山的路上设下陷阱诱我们前来。”

“那师叔眼下我们该怎么办啊?这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到……”

“莫慌。”成恕心道:“此刻我们若是自乱了阵脚才是正中迟圩下怀。大家都镇定些,见机行事。”

众弟子闻言称是,屏息凝神的关注着周遭的动静。

抓着闻瑕迩衣摆的那名弟子也在此刻收紧了力道,道:“思君小公子,是迟圩小魔头来了,你千万不要到处乱走啊……”

闻瑕迩眼中划过一丝冷意,有些人他还没去寻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动作轻缓的边将外衫脱下边道:“那劳烦你把我衣服抓紧点,这雾气滔天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人走散了都不知道。”

一道赤符从他袖间飞至外衫中,霎时变大数倍,化作一个与他身形相仿的人来。

那弟子闻言忙道:“好的,我抓紧了,思君小公子你也别乱走。”

“放心。”闻瑕迩手中的赤符又重新动起来,冒着赤红的光飘到半空中后顿了顿,朝着迷雾深处的方向而去,闻瑕迩侧身挡住赤符以防被其他人发现,步履轻缓的跟在赤符后走,还不忘对后方的人道:“我一定不会乱走的……”

闻瑕迩跟着引路的赤符行了一段路之后便加快了速度,林间会突然涌出迷雾别人不知道原因,身为阵修的他却清楚得很。

这是一个名叫乱雾阵的阵法引起的,乱雾阵在对决中是阵修专门用来阻挠敌人的视线,将敌人困在迷雾中,敌人在阵中待的时间越长便会越慌乱,而施阵之人便趁着敌人方寸大乱心神恍惚之际出手,把敌人一击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