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瑕迩深觉君灵沉眼盲一事实乃无稽之谈,没太在意,又问道:“还有呢?他还有其他不好的事迹吗?”
“缈音清君不好的事迹……”朗禅想了想,咽下一块肉,道:“尚未婚配算吗?”
闻瑕迩匪夷所思的看着朗禅,“君灵沉难道……难道没有犯过什么错?”
“没有。”朗禅放下茶杯,眼神中似乎带着点钦佩,“缈音清君不仅修为超凡,德行也是十分出众的,出世至今,从未有过不雅的传言。若是能够结交缈音清君这样的人物,倒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闻瑕迩闻言立刻垮下了脸,冷哼了几声,道:“有什么好的,冷冰冰的跟个冰雕一样,谁若是交上他这样的朋友岂不是会被闷死。”
朗禅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割下几块肉用油纸包起来递到闻瑕迩面前,随口岔开了话题,道:“阿旸你什么时候回冥丘?再过十日是朗婼出嫁之日,我也会有些忙,不能日日陪你。”
“朗婼?”闻瑕迩漫不经心的吃着对方递过来的肉,“就是那个和你同日出生的姐姐?恭喜恭喜啊,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能娶上她,真是三生有幸……”
朗禅心知他说的是反话也没拆穿,“娶她的是云家的嫡公子云束。”
“青穆云家?”闻瑕迩问道。
“没错。”朗禅道。
闻瑕迩微微迷眸,“又是一个惹人生厌的世家……”
朗禅愣了下,“你说青穆云家?可我怎么记得你……就是这家的。”
闻瑕迩摆了摆手,“那不一样,我跟云家那家主有些私怨,在我十岁时就接下的。”
“十岁?”朗禅忍俊不禁,“云酬家主的年纪都能做你父亲了,他能和你一个孩子有什么仇怨?”
“关乎家父颜面,这件事做兄弟的不便告诉你。”闻瑕迩问道:“朗婼和云束什么时候成亲?”
朗禅倒也未继续追问是什么仇怨,回答道:“他们二人十日之后会在应天长宫成亲。”
“不该是在青穆成亲吗?”自古以来成亲仪式都是在男方家中举行,头一次听到在女方家中,闻瑕迩便不由得问了一句。
朗禅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闻瑕迩立刻心领神会,“你爹可真是个狠人。”
朗禅笑了笑,继续低头切着肉,“不过朗婼并不想和云束成亲,这几天将宫中闹得鸡犬不宁。”
闻瑕迩道:“为什么?难道朗婼有喜欢的人了?”
朗禅点头道:“没错,朗婼和宫中一个弟子两情相悦,朗宫主不同意,把那弟子赶出了应天长宫。”
闻瑕迩啧了几声,“棒打鸳鸯这种事做了会遭报应的……”
朗禅被他这句话逗笑。
闻瑕迩也跟着笑了两声,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止了笑声,问道:“成亲那日,是不是仙道的世家门派都会来?”
朗禅答是。
闻瑕迩又接着问,“那君灵沉呢?君灵沉会来吗?”
朗禅道:“禹泽山和临淮君家都送了帖子,于情于理,缈音清君都应该来的。”
闻瑕迩闻言,半眯起眼拿过一块芸豆糕放在口中细细的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朗禅见他不说话了便问了一句,“有什么不妥吗?”
“没。”闻瑕迩勾唇道:“一箭双雕,甚好甚好……”
七月初五,宜嫁娶。
一向以沉闷黑寂著称建造的应天长宫也难得换上了喜庆的红色,一改往日压抑的气氛,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今日是应天长宫朗家嫡女朗婼与青穆云家嫡子云束成亲的日子,这两家具是仙道的名门世家,今日来观礼之人不但人数众多,且来的还均是仙道有头有脸的人物,声势浩大,排场壮观。
眼看着天色渐沉了下来,到了日薄西山之时,吉时将至。
开阔的殿中,左右两侧此刻正摆放着精致的筵席,一席一人,从前往后错落有致,粗略一看殿内竟不下千余位来观礼之人。
筵席的上方留有两个主位,眼下上面正端坐着两名中年男子,左边着青衣华服的是青穆云家的现任家主云酬,右边着黑衣锦袍的是应天长宫现任宫主朗咎。
这二人乃是今日成亲新娘子和新郎官的父亲,按理来说应该是除了新郎和新娘之外最开心的人,此刻却都阴沉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云家家主云酬心情不好倒是情有可原,依照一贯的结亲仪式,行礼拜堂、宴请宾客这些环节都应该是在男方家中举行,此时却在女方家中进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男方入赘了女方家当了上门女婿。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树大招风,名门世家的风言风语传起来可比常人快得多,作为云家家主,他似乎已经开始为婚礼之后的流言蜚语寻思良策了。
而剩下的另外一位为何会在大喜之日板着一张脸,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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