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瑕迩听后唔了一声,随即带着君灵沉一起赶下了山。
迟圩比他们率先一步赶回了屋中,等他们到时迟圩已经查看过了剩下的几个黑衣人,黑着脸对他们说道:“都服毒死了。”
闻瑕迩蹲下身挨个看了看这些黑衣人的尸体,毫无意外的什么都没找到,也不由的有些发愁。
线索彻底断了。
君灵沉在此时突然从地上捡起一把刀,细看了几眼后,道:“孤星庄。”
“孤星庄?”闻瑕迩走到君灵沉身边也打量了下那把刀,没发现什么端倪,问道:“从哪里看出来这把刀是孤星庄的?”
君灵沉把刀递到闻瑕迩面前示意他接过,闻瑕迩接过刀拿在手上动了动,发现这刀比外观看上去要轻巧不少,没有想象中的重。
君灵沉解释道:“墨南善产一种灵矿,用灵矿里的原料锻造出来的兵器要比平常的轻巧许多,在夜色里还会显出一些浅淡的纹路。”
闻瑕迩闻言,将手中的刀拿近了些,细细观察几眼果不其然的发现刀身上的确有一些形状不一的纹路,这纹路十分浅淡,若不近距离仔细查看很难察觉到。
得到了答案,但他心中尚有一丝存疑,正欲继续追问,君灵沉便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疑,说道:“那批灵矿二十多年前被孤星庄阮家花重金买下,自此市面上再没有流通过这种材质锻造出的东西。”
“公子你知道的可真多。”迟圩也捡了一把刀拿在手里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闻瑕迩却是在想孤星庄的人,为什么把心思打到他的典籍上来了。
孤星庄阮家,他前世也是曾听过一些传闻的,只是这传闻的内容却不是什么好话。
孤星庄阮家在仙道中一众世家名门中,算得上是个二流世家,偏偏这个二流,还是靠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混上的。
阮家善于制毒,严谨来说算是医修世家,在这个剑修当道的眼下并不十分吃香,甚至可以说惨淡,所以阮家人便把心思动到了别的地方。
仙道名门里养出来的修士也总有些见不得光的龌龊嗜好,比如亵玩娈童、采阴补阳、利用炉鼎修炼之类的。
而阮家人则利用了这一点,把自己族中的孩子从小当作物品喂养,模样好的便照做娈童,资质不错的便照做炉鼎,他们本就是医修世家,利用药物改变这些孩子的身体可谓是信手拈来,等这些孩子到了十一二岁的年纪便将他们秘密的送到一些家世显赫的修士手中,以此来换取自家的名声,巩固自家的地位。
而孤星庄阮家也因此举彻底成为了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二流世家,背地里却是肮脏黑暗到连魔修都不耻的下三流家族。
闻瑕迩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到这样一个从骨子里烂透的家族把心思打在他这一屋典籍上的原因,索性不再逼迫自己。
他朝迟圩走了过去,附耳对迟圩低声道:“你明日再把密室里的典籍装进玉蝉里,别被他看见了。”他用眼角扫了一眼后方的君灵沉。
迟圩点头说好,又问他:“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陪这些黑衣人闹腾了大半宿,闻瑕迩也困了,他看着自己房里躺满的尸体打了个哈欠,道:“明日再处理吧……”
他说完还不忘反问迟圩,“今晚上我们睡哪儿?”他指了指自己还有君灵沉。
迟圩本想说这是您家您想睡哪儿睡哪儿,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甚为苦恼的挠了挠头,“就我那间房能住人,两位前辈介意一起凑合一宿吗?我那床榻还是挺大的……”
迟圩说的也是实话,这闻家的房间虽然多,但他一个人又住不了,只有他自己常住的那间勤加打扫过,其他的房间偶尔想起来才会去打扫一下,但是住人却是不行的。
闻瑕迩一听本想说就在自己的房间凑合一晚算了,可看见这满屋子的尸体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只好又看向君灵沉了,眸子里鲜有的带了些紧张的色彩,“你,你介意和我一起睡吗?”
君灵沉回答的比他想象中的快,只听君灵沉颔首道:“不介意。”
闻瑕迩嗯了一声后便低下了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迟圩把闻瑕迩和君灵沉带到房间后,自己拿了床被子睡在了外室的地板上,临睡前迷迷糊糊的想,希望今夜不要让他听到奇怪的声音……
床榻的确足够大,但两个男子平躺在上面还是显得有些挤。
闻瑕迩睡在内侧,君灵沉睡在外侧。
闻瑕迩之前还有的睡意此时到了床榻上散的一干二净,他睁大了眼看着头顶的纱帘,越看越精神,而睡在他一旁的君灵沉却已经呼吸平稳,似乎陷入了熟睡。
闻瑕迩动了动被子下的脚,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转到了君灵沉躺着的方向。
床帏外的灯架上燃着一根烛火,暖色的烛光透过纱帘刚巧印在了君灵沉的脸上,白日里清冷淡漠的脸庞在此刻被染上了一道橘黄色的光晕,整张脸的轮廓都变得柔和了许多,却还是仍旧俊美异常。
闻瑕迩又往君灵沉的位置蹑手蹑脚的挪了挪,靠近了些后,他看见君灵沉如墨羽般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弧形阴影,长长的,让他忍不住想伸出手去碰一碰。
岂料他这念头一生出,已经熟睡的君灵沉竟忽然睁开了双眼翻身正对着他。
原本二人的头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可此刻因着君灵沉的侧身,二人原本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了大半,闻瑕迩甚至能够感觉到从君灵沉鼻尖呼出的热气喷洒到了他的脸颊上,他耳尖上的红晕开始止不住的往上爬。
君灵沉直直的看着闻瑕迩的眼睛,良久,轻声开口道:“不睡觉?”
闻瑕迩眨了眨眼,嗫嚅的道:“太亮了……睡不着。”
他有个习惯,睡觉的时候一点光都不能见,若是见了第二日起来必定睡得不好,但眼下外边床榻前的烛光只是他睡不着的一部分原因,最大的原因,还是躺在他旁边令他辗转难眠的君灵沉。
君灵沉沉下了目光,手指在衣袍下轻轻动了动,床榻前灯架上燃着的烛光便忽的扑闪了一下,灭了。
黑暗中,只听君灵沉低沉的嗓音在他耳畔间轻轻落下两个字,“睡觉。”
闻瑕迩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尖,控制不住的弯起了唇角。原本以为今夜必定是彻夜难眠,但君灵沉的话却仿佛带着某种安抚的情绪一般,闻瑕迩顺势闭上了双眼,没过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天边的黑暗一点一点的褪去,日头从云层里慢慢的探出了头,晨光微熹,又是一夜过去。
闻瑕迩这一晚睡的很好,清醒时还有些意犹未尽想继续酣睡的冲动,他动了动眼皮想要翻个身再赖一会儿床,却在牵动左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被什么压住了怎么都抽不动,而背部也像是贴上了什么有些挪不动。
闻瑕迩茫然的睁开了眼,触及眼帘的是一片被什么水迹打湿的白色衣料,他抬头看了看,这一看便看到了君灵沉近在咫尺的脸庞。
他这才突然记起昨夜,他似乎和君灵沉同床共枕的睡了一夜。
闻瑕迩又将视线落到了君灵沉胸膛上那片沾染了可疑水迹的衣料,他下意识的抬高了右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嘴角,润的……
闻瑕迩迅速的把自己嘴角的湿意擦拭的干干净净,抬头看了一眼仍旧睡的很沉的君灵沉,思考着他能不能在不惊醒对方的情况下给君灵沉换一身衣裳。
他紧张的动了动喉结,思索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冒着风险给君灵沉换一身衣裳,否则等君灵沉醒过来之后指不定会怎么想看他。
闻瑕迩自觉自己的睡相还可以,昨夜也不知道怎么睡的竟滚进了君灵沉的怀里。不过眼下没闲功夫给他想这些了,他用力抽了抽自己的左手,从君灵沉身下抽了出来,又费了一番功夫挪开了君灵沉放在他背上的两只手臂后,这才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君灵沉,发现对方仍旧阖着双目没什么动静,他便大着胆子开始解对方的衣裳,岂料他刚脱下一层,迟圩便忽然从室外端着个食盘跑了进来,“两位前辈,我给你们做了早……嗯?”
迟圩停在床榻前,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依旧将闻瑕迩手中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他嘴边的笑意立即僵住,“两位前辈……白,白日宣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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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瑕迩:唔,有点痒……
君灵沉皱着眉继续擦闻瑕迩脸上的血迹。
迟圩视角:我的恩师,是个沉迷男色的断袖……
闻瑕迩:沉迷君君,无法自拔。
君灵沉:嗯。(表示自己很满意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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