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2 / 2)

闻瑕迩说好,事急从权,刻不容缓,二人当即便分开,独自开始寻那人的踪迹。

其实对找到那黑衣人闻瑕迩并未抱多大的希冀,毕竟离黑衣人逃离已有些功夫了,这水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依黑衣人的身形,若是此刻已逃离水村也实属平常。

但就这般放弃不寻不是闻瑕迩的行事风格,凡事总有两面,他自觉气运不错,若那黑衣人被他侥幸再度撞见,也不是不可能。

闻瑕迩行至水村一片偏僻的角落,脚下杂草丛生,不远处还有一口一人宽的石井,他走到井边往井底扫了一眼,只看得一片漆黑便收回目光。随后又抬首环视四周,不见有异便打算离开此地。

这时,一道身形倏的闯进闻瑕迩视野中,他定睛一看,云束正手提着剑,气势汹汹的向他疾步走来,嘴上还贴着一道禁声符,模样滑稽可笑的紧。

闻瑕迩顺势在井沿上坐下,抱肩打量着云束那副令人发笑的模样,“这是谁呀,嘴上怎么贴着符就出来了?梦游啊?”

云束想破口大骂,但两瓣唇因着禁声符的阻挠死活张不开,气的瞪大了眼,拿着剑在闻瑕迩面前一阵晃悠,一副闻瑕迩不给他取下禁声符,就要一直在闻瑕迩面前晃剑威胁的模样。

闻瑕迩不为所动,说道:“我这身细皮嫩肉若是一不小心被伤到了半分,你这辈子兴许就只能当个哑巴了。”

云束鼻间传出厚重的出气声,显然是被气急,闻瑕迩手肘撑膝,支着脸颊,慢悠悠说道:“我觉着你这辈子当个哑巴也挺好,连模样都瞧着顺眼多了。”

云束哐当一声丢了手中的剑,耸拉着头低眉顺眼的瞧着他。

闻瑕迩微微迷眸,道:“你的‘气节’这么快就不复存了?”

云束又捡起剑,在地上划出几个字来,示意闻瑕迩看。他垂眸看去,见那地上端端正正的写着“表兄,表弟知错”,他冷笑一声,道:“字倒是人模狗样,可这写字的人就不见得了。”

他话中的嘲讽之意不加掩饰,云束仅是握剑的手悄悄一怔,旋即便要再度提剑在地上书写。

闻瑕迩却是已经厌烦了,抬手收回贴在云束嘴上的赤符,道:“滚。”

符一离开,云束便觉桎梏在他嘴上的力道消失殆尽,他试着低声说了几个字,顺利吐出后,面上的顺从瞬间消失,看向闻瑕迩的眼神恨怒交加,“闻旸,你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闻瑕迩对云束这幅翻脸大变的模样习以为常,“你若是还想见到几个时辰后的太阳,大可多骂几句。”

“你放屁!”云束气的面目狰狞,剑横隔在闻瑕迩身前,“你就只会耍耍嘴上功夫!连三岁小孩都糊弄不住!”

闻瑕迩淡淡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剑锋,“我是不是只会耍耍嘴上功夫,你眼下大可一试。”

“别以为我怕你!”云束的剑锋又近半寸,“我忍你这魔头许久了,今日我便要替云家......不!替仙道除了你!”

“动手。”闻瑕迩道:“我动一寸便算我输。”

闻瑕迩越是这般风轻云淡,云束握剑的手便越是颤抖的厉害。

他今日被闻旸如此作弄一遭实在是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一剑将其除之而后快,但他心中却是如明镜般知道闻旸的修为比他高出不知多少倍,可他当下已经放出了狠话,若是临阵脱逃,事后定是会被闻旸当作饭后笑谈拿出来肆意取笑,一口怒气硬生生哽在胸膛上不去也下不来。

闻瑕迩两指捻起剑锋,嗤笑道:“剑都拿不稳,你当真动得了手?”

云束额角青筋暴起,恶向胆边生,只见他松手弃剑,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两只手掐住闻瑕迩的肩膀,厉声道:“闻旸,你去死吧!”

话音方落,闻瑕迩便觉自己全身陡然失重,整个人从井沿上抽离,背朝着身后的井口直直往下坠落。

他落下去时看了一眼云束,云束被他这一眼看的遍体生寒,心中却是大感惊疑,他不过是一时气晕了头才想将闻旸推下去,没想到竟如此轻易就让他得了手,他盯着黑沉的井口已经看不见闻旸的影子,报复的快感瞬间涌上心头,“去死,去死!闻旸你去死吧!你这个疯子定会摔的血肉模糊,连你爹闻秋逢见了也不认得!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