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斯年就那么不情不愿地来到兵器室,整理好了今天训练用的枪,开始擦拭。
“为什么要擦枪,又没有多少灰。” 路斯年自言自语着,器材室里就他和吴子夜,不指望吴子夜会搭腔。
但他没想到,高冷如吴子夜居然开口了,不仅回答,而且非常耐心地在跟他解释。
“枪里有火药,如果不经常擦会不停堆积,在射击时容易出现炸膛现象。”
“这样啊。”对于吴子夜的回答,路斯年有点受宠若惊。
“而且火药是酸性的,时间久了会腐蚀枪管,对射击准确度也会有影响。”
“你好厉害,你怎么知道的?曾经当过兵?”路斯年有些好奇,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理论知识呢?他也就随便问问,没想到真能得到解答。
“没有,只是做了些功课。” 吴子夜擦着枪,并没有抬头。额前几缕碎发挡在了眼前,有他独有的硬朗。路斯年觉得他与顾井筠一样在人群中总是很突出,不过他的脸上总是刻着莫名的沧桑。
早就听闻吴子夜敬业,就算是臭脾气也没有影响到外人对他敬业的评价。路斯年算是相信了。哪怕不是演戏,只是一个普通的综艺,吴子夜也认真地做过了功课。
“你知道你为什么总被教官点名吗?”吴子夜像是忍了很久,不顾镜头径直对着路斯年说道。
路斯年未发一言,疑惑地望着他。
“因为你永远神游在外,对什么都表示理解却又对什么都不表示在乎。进军营是你的一个任务,你每天只是在混日子。我甚至不知道你此行的目的,既然你对当兵这么无感,你来干嘛?”
见路斯年低着头,也看不清表情,只顾着沉默着,吴子夜知道他在听。
“你对得起你身上穿的军装吗?”
听到这里,突然觉得心没由来地一沉,之后便是火烧火燎的臊。是一种被尖锐的武器刺穿了脊梁骨的疼痛,是一直以来隐藏好的小心思被戳破的羞耻。
他来干嘛的?是来锻炼自己坚毅品质的吗?是来体会子弟兵辛苦的吗?是来感受保家卫国的雄心壮志的吗?显然都不是。他从刚进这个军营开始内心就各种怨声载道,盼望着这一个月快点过去,只有顾井筠在会觉得这里还有一点意义。来这里,本来就是被逼无奈,如果不是为了提高组合知名度,他怕是绝不会踏进军营一步。
吴子夜说得一点不错,他的确是来混日子的。无论说什么理由,他的确愧对自己一身戎装。
“那你又是来干嘛的呢?”没有抬杠的意思,路斯年打从心底的想知道。
“我啊,”吴子夜的思绪好像飘得很远:“我是来救赎的吧。”
“救谁?”
“......我”
这天夜里,路斯年又一次失眠。他不断地回想吴子夜的话,已经来军营这半个月自己的表现。差强人意是真的,逢场作戏也是真的。本来以为大家都是跟他一样冲着话题来,没想到其中有人会把这个综艺当成人生的一段经历真诚地度过。路斯年有点心虚。
让他更心虚的是几天之后的实兵演习,听说会去一个山丘上,正式地进行军事演习,双方开火的那一种,也算是对他们学习的总的考核。
第二天一早,他主动来到班长身边,请求练习打靶。
“什么?” 班长怀疑自己听错了,看着路斯年,眼神里是满满的不解和诧异。
“我觉得,我想做些事,也不枉来军营一趟。” 路斯年很坚定。
之前总觉得跟唱歌没关系的自己不是很上心,尤其对军训本身就很抗拒。吴子夜昨天算是点醒了自己,只会原地踏步的兵永远无法上阵杀敌。
班长看着他足足有3秒未开口,之后说:“好的,容我去报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