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虽然既震惊封继夜为何会凭空拿出那么大一个箱子,又疑惑他们说的狙击枪和爆破弹是什么,褚天浪还是站起来与他十指紧扣,一同离开大厅,他相信他们。
“希望一切顺利!”
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封继夜始终眉峰紧皱,解决牧亲王只是第一步,天浪始终是要出去见人的,任何看到他的人恐怕都会将他和牧亲王联系在一起,百官还好说,人有相似,只要他们先跟褚家大好招唿,要煳弄过去基本不是什么难事,怕就怕皇帝或牧亲王府还有别的人知道已去世的世子当年的行踪,目前这种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尽量祈祷皇帝并不知情吧,至于牧亲王府的人,暂时还不需要担心。
第234章 诱杀韩林(上)
牧亲王及其身边的随从全部死了!
不到酉时,此事如野火燎原一般传播开来,皇帝雷霆震怒,派出东厂全力稽查此事,据说在牧亲王返回王府的时候,刚下马车脑袋就突然爆炸了,紧跟着他身边的随从和现身的影卫全部一个个步上了他的后尘,每个人都是脑袋爆炸,只留下身躯,极其邪性。
消息传到西厂大都督府的时候,封继夜夫夫和褚叶二人皆四平八稳的坐在正院的大厅里,一旁的小包子正扶着小狮的腿一步步的移动,估计到他周岁的那一天,应该就会独立行走了。
“皇帝若真有那么震怒,就不会只让东厂调查此事了。”
放下茶杯,殷焕阳率先打破沉默:“结合牧亲王到访的时间,先前他在御书房突然否决了明夜百货开设分店之事也有了合理的解释,他的心里是忌惮迟迟不愿离去的牧亲王的,此时的震怒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罢了,牧亲王一行人死得那么邪性,在找不到凶手的情况下,说不定会传出令人意外的传闻,早点解决韩林吧,如果我的猜测没错,不久之后皇帝恐怕会掀起内战。”
牧亲王无缘无故又那么邪性的死在京城,陆州亲王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若他们真的有不臣之心,说不定会借此揭竿而起,顺势煽动饥饿的百姓一起造反,皇帝又岂能容他们放肆,必会先发制人,如今不止是百姓,各个军营的士兵也大都卸甲归农,跟他们借了大批粮食种子自己种植,唯一不缺军饷粮草又能迅速响应形成战斗力的就只有啸凌军,皇帝若真要先发制人,挥军向西,啸凌军将是唯一的选择,到时候他希望虎子三人能上战场。
“嗯,我已经安排下去了。”
早在得知弟弟和天浪为了稳妥起见,灭杀了牧亲王身边所有人后,他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并着手安排了。
“抱歉,给你们惹麻烦了。”
褚天浪一脸冷峭,完全不似平时的痞性,一旁的叶君珩撇撇嘴没好气的道:“脑子有毛病是不是?这也算是麻烦?从牧亲王今日算计我们看来,他早就有不臣之心,说不定一回陆州就会借故挑起战争,我们杀了他只是让战争稍微提前了一些罢了,最终的结果在本质上来说,基本没有区别,与你也没多大干系。”
决定灭杀牧亲王身边所有人的人是他,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褚天浪想要守护的人亦是他要守护的人,为了他们,即便双手沾满鲜血,他也不在乎,况且他并非鲁莽行事,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的决定,他相信哥哥,也相信殷焕阳和他的啸凌军。
“明明说得没错,我也不觉得那些人无辜,或是觉得你给我们惹了麻烦,再说了,我们是朋友,谈麻烦是不是太见外了?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帮了我多少?若认真算下来,我欠你的道歉不是更多?”
封继夜也看向他微笑着说道,他是不喜欢麻烦,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害怕麻烦,他们是朋友,也是一家人,本就应该同舟共济。
“焕阳你可别说了,让他们俩一说,我都感觉自己有点罪大恶极了。”
“哈哈…”
一扫先前的冷峭,褚天浪看向殷焕阳痞痞的说道,四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他们一路走来,经历多少险境?这点意料之外的状况何足为惧?
竖日一大早,吴谨就亲自带着东厂的人上门求见,牧亲王是离开西厂大都督府之后出的事,最后见的就是封继夜等人,哪怕是走个过场,他也得上门调查一番,封继夜也没有回避,还出奇的配合,不动声色的将牧亲王找他求粮的事情透露给他们,吴谨当场脸色就变了,之后也无心再问什么,敷衍几句即率领着东厂的人告辞离去。
若说明夏国现在什么东西最精贵,非粮食不可,一个不允许干涉朝政事物的藩王私下找唯一能弄到大批粮食的太子君讨要粮食,这是什么性质?妥妥的逆谋叛乱了,宫里倒没有传出皇帝得知后是个什么反应,但隔天一早,牧亲王心生叛逆,试图在这种国困家难的状况下起兵谋反,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降下雷霆之怒灭杀之的说法就闹得满城皆知了,要说这背后没有推手,傻子估计都不会相信,而且封继夜等人心知肚明,这个推手无疑就是皇帝。
三日后,东厂再次确定了牧亲王等人的死并非人为造成,加上他们的确死得邪性,皇帝下旨公告天下,牧亲王意图造反,决定派遣啸凌军前往陆州镇压极有可能存在的叛乱,京城上下一片哗然,百姓都不愿意在这种时候看到战争,但这次百姓怨的却不是皇帝,而是牧亲王,在流言的影响下,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想要挑起战争的陆州牧亲王。
从皇帝到百姓,每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即将到来的战争上,为了吸引更多的注意力,殷焕阳刻意上奏要求粮草军需的支援,谁也没有发现,这一天,西厂大都督府侧门不远处蹲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浑身都在哆嗦的身影,更让人不敢置信的是,已经死去月余的二娃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还搭上马车直接驶向城外。
“贱人,终于逮到你了。”
哆嗦的身影并不是别人,正是从侯府跑出来的韩林,他的身体整个包裹在黑漆漆的外套中,只留下一双深深凹陷的眼睛露在外面,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韩林眼底迸射出阴寒瘆人的幽光,反身迅速爬上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追!”
“世子,恐防有诈!”
影卫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们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当然,这也并非是他们有多聪明,而是他们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本身就存在巨大的疑问,话要说回到昨日下午,主子一觉醒来就发现枕头边多了一封信,上面言明今日二娃将会出府,原本他们是想将此事告诉侯爷的,可世子却说,他要亲自将二娃逮回去,为了让侯爷他们替他松绑,他还故意装出已经控制住自己的模样,成功骗过了侯爷夫妇和世子夫人,今儿趁侯爷早朝,他就打晕了院子里的人躺在床上伪装成他,跑到这里来蹲点了,如今二娃真大大方方的出来了,他们更觉得疑点重重,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涉险。
“追!”
天知道韩林正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哪里还能想那么多,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逮到二娃,先让他给他泡茶缓解身上的难受再严刑逼供,问出他到底给他吃了什么鬼东西。
“是。”
见他如此坚持,影卫无奈,只能作罢,同时马夫也挥动着马鞭追了上去,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二娃从侧门出去的时候,两辆越野车也从西厂大都督府开了出去,目的地同样是城外。
“驾!”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驶出城,前面的马车在官道上加快了速度,后面的马车也紧跟着提速,大概一炷香左右,前面的马车突然下了官道,拐入一条根本不像是路的小路,小路凹凸不平,马车也跟着上下颠簸,就在韩林快受不了的时候,前方的道路突然开阔了起来,二娃乘坐的马车又加速了,等他们赶到的时候,马车停在一处山林开阔地上,二娃正笑意盈盈的站在那里,但他并不是一个人,跟他一起的还有手持兵器,浑身萧杀的虎子铁柱和春桃。
“吁!”
马夫勒住缰绳让马车停下来,十几个影卫纷纷现身,韩林迫不及待的掀开车门跳下去,看到虎子三人的时候他也愣了一下,随即一把掀去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满布伤痕,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骇人至极的骷髅脸:“贱人,你以为带几个帮手本世子就奈何不了你吗?”
本就恐怖的脸爬满扭曲愤怒与阴狠之后,无疑显得更加恐怖。
“那如果不是几个帮手呢?”
“咻咻咻…”
“世子!”
说话的人并非二娃,也不是虎子他们,而是从马车后方走出来的封继夜,护卫在他身边的还有褚天浪,与此同时,数十道人影凭空而现,瞬间封死了他们所有的退路,影卫们脸色大变,迅速围拢到韩林身边,牢牢的将他护卫在中间。
“是你!你早就知道二娃出卖你们,刻意将他安排到本世子的身边,悄无声息的给本世子下毒?”
看到他,韩林阴沉的双眼迸射出层层杀机,难怪他跟二娃一天到晚幽会,他们也没有察觉或阻止,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他对二娃太放心,根本没想到他会背叛他,加上他既要对付他们又要协助殷焕阳稳住东宫之位,应该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管这种事情,如今看到他跟二娃站在一起,他才勐然察觉,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掉入封继夜设下的陷阱之中了。
“是,也不是。”
相比他的愤怒,封继夜就显得寡淡多了,唇角边甚至还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痕,带着褚天浪迈步走到二娃的身旁,封继夜继续淡淡的说道:“我的确是在二娃独自一人幸存下来的时候就怀疑他了,也猜到他若真背叛了我们,现身后你就会想方设法的接近利用他,倒不是我跟他共谋,特意将他送到你的身边,你应该也能察觉到吧,他的野心与欲望都是真实的,这也是让你放松警惕毫无防备的原因之一,原本在你们第一次碰面的时候,我就应该杀了他的,不过为了一并废了你,我特地让他多活了一个月,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给你下的是什么毒?”
为了诱杀他,他们可费了不少功夫呢,虽然骗他出来的方式算不上高明,甚至可以说是拙劣,但他毒瘾入心,复杂的计谋反而容易坏事,这场诱杀计划,最难的不是骗他出来,而是如何在杀了他之后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让清江侯府和皇贵君,甚至是皇帝都无法将他的死怪罪到他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