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自己会哭,从小,她的性子就很倔。越是委屈就越要忍着,哪怕把嘴唇都咬破了,也绝不肯在人前示弱。
所以那时在讯问室里,她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走过去,面无表情地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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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他们就两清了。
从此之后,白烨这个人,只代表着警方重点怀疑的犯罪嫌疑人。
她向陈常申请离开,一头扎进了案子的卷宗里。不管凶手是谁,她一定会找到证据,把他绳之以法。
但是调查进行得很不顺利,白烨始终不肯交待8月2日孟父遇害那天他的行踪,而警方也找不到任何直接证据。不得已,陈常只能结束讯问,允许他回家。
那天孟然并不在支队,孟父的尸检已经结束了,她回到家里收拾东西,预备去接回父亲的遗体。
老夫妻俩住的房子已经很旧了,还是当年孟父在支队做大队长时,单位分配下来的一套两居室。她对这里的印象不深,哪怕是原身的记忆里,留下的也只是在这栋老房子里和父亲吵架的回忆。
情不自禁地,她在屋子里走动起来。打开每一扇门,看看每个房间里的一桌一椅。孟父的老花镜还摆在桌上,旁边是摊开一半的报纸,她走过去,伸手轻轻触碰着,仿佛上面还有余温。
真是可笑啊,人总是在失去后才会后悔,而此时的怀念,不过是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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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头,孟然打算离开。手掌从桌面划过,碰落了夹在报纸里的一张纸。
她弯腰捡起,发现那是一封信。纸页上是父亲熟悉的字迹,抬头写着她的小名——
“囡囡: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阻止你做警察,不许你追求自己的梦想。其实我第一次听你说想当刑警时,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
我的女儿就是像我,有种。你如果做了刑警,一定会比爸爸更优秀。
我不是个好警察,囡囡。
这个秘密我在心里压了十五年,本来打算带进坟墓里,就在信里告诉你吧。
十五年前我办过一桩案子,冤枉了一个无辜的人。
我明明知道凶手另有其人,但是他们买通了警方高层,在高层的阻扰和压迫下,我放任他们制造假证据,把那个无辜的牺牲者送进了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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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后悔,从那天开始,我的良心无时无刻都在受着煎熬。
我很快得到了表彰升迁,一跃做了警局的局长。你应该还记得吧,囡囡,就在那时候,我从警局辞职了,周围所有人都不理解,连你妈妈也怪我,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没脸面再继续做警察。
囡囡,不是爸爸想阻扰你的梦想。爸爸不是个好榜样,不配让你以爸爸为荣。
你还太年轻,你眼里看到的都只是光明。我不想你像爸爸一样,有一天会连警服都不敢穿上。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必要了。鸟儿长大了,总是会自己去飞。
爸爸懦弱了一辈子,临到头了,也想像你一样。我会去把十五年前的事做个了结,需要我付出的代价,我不会逃。
囡囡,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替我照顾好你妈妈,不要恨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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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泪水一滴滴地滑落下来,迅速打湿了女孩手里的纸页。信的末尾,还写着密密麻麻的几行小字——
那些名字,全都是十五年前参与炮制冤案的人。
李东森、林磊、金豹、邓涛、王晓乐、唐泽、于丽……
目光一凝,孟然的视线重新落回“唐泽”、“于丽”这两个名字上。“唐青青案”的卷宗早已在专案组传阅了一遍,她记得,这对夫妇是受害者唐青青的父母!
难道这夫妻俩竟然知道奸杀女儿的
真凶是谁,还帮着真凶逃脱罪责?!这不可能……天底下会有如此狠毒的父母?还是说,这背后另有隐情?
心念电转间,她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陈常的号码。
“陈队,唐青青的父母,队里有调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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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常一愣:“没有,怎么了?”
“他们俩也和当年那桩冤案有关,我在家里找到了一些证据。陈队,我觉得有必要立刻对他们采取保护措施,如果凶手的目的是复仇,或许他们俩也是目标之一。”
她的语气很严肃,陈常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你带着那份证据,马上来队里。你也不用担心,白烨现在正被我们监控着,他没有动手的机会。”
听到那个名字,女孩心头一紧。
挂掉电话,她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正准备收拾好孟父的遗书出门,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小孟,晚了。”听筒里,陈常的声音凝重至极。
“唐氏夫妇被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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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明天或者后天完结=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