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冬夏托腮懒洋洋地道。
殷秋水的欢脱顿时收敛了三分,她谨慎地左右看看,仍旧没见到黎清身影。
“他和其他人在隔壁。”冬夏朝殷秋水招了招手,“长天没事了?”
小丫头连着一段时间没有来找她,想想就知道是被殷长天的伤势绊住。
“他已经能练武去了,”殷秋水撅起嘴来,“明明说了要他再静养几日,就是不听,所以我不理他了!”
冬夏揪揪她的脸蛋:“不理他,就想到来找我打发时间?”
殷秋水立刻跳脚表忠心:“我早就想来了,是二叔说冬夏姐姐和黎清仙尊有事,拦着我不要来打扰,他今天有事,我才好不容易跑来的呢。”
“殷浮光?”冬夏玩味地问。
殷浮光多机灵一个人,说不定早看出黎清将她带在身边动机不纯了。
只不过花花公子果然派不上用场,还不如白泽越好使。
“可不是,”殷秋水老气横秋地翘起下巴,“现在一看,姐姐也没什么急事嘛。”
“有的,”冬夏支着脑袋道,“我要抽个日子和黎清结契。”
殷秋水也和殷长天结契过,她好奇地问:“什么契呀?”
“合卮契。”祝音回答了殷秋水的问题。
她刚刚来到冬夏的院子,从长剑上轻飘飘落地,眉眼含笑。
“合卮契!?”殷秋水将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冬夏姐姐和黎清仙尊已经要结为道侣了?!我爷爷和二叔怎么完全没告诉我?”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冬夏捏住殷秋水的嘴唇,低声道,“这是个秘密,好不好?”
殷秋水眨眨眼,熟练地捂住自己的嘴:“我懂啦!”
这又不是她和冬夏姐姐之间的第一个秘密了!
冬夏笑了笑,抬眼去看缓步走来的祝音。
对魔域来说,祝音是个麻烦角色。
她的修为虽然不低,但也绝算不上高,魔域粗略一算就有几百上千人能将她击败。
但问题是,祝音她不是战斗力,而是医修。
……魔域最缺医修,打落牙齿都只能自己合着血吞肚子里去、再想办法疗伤重新长一颗出来。
偏偏仙域就有个医修,能让人成倍地加速恢复伤势,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反正冬夏是气得不行,花几十年埋头炼丹,终成一代炼丹大师……但也不能跟祝音那样治病。
“冬夏,身体可还好?”祝音笑吟吟地问。
恢复记忆之后,冬夏觉得这么对待自己的祝音特别稀罕。
换作从前,祝音一定是用一种“误入歧途”的痛心疾首眼神看她。
“我好得很,”冬夏扬了扬眉,漫不经心地说,“黎清看着也不错。”
帮黎清疗伤?冬夏恨不得他重伤死了算了。
她跟黎清交手过多少次?他根本没有痛觉!
祝音脸上闪过一丝愁容,又迅速被她掩去:“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合卮酒是我酿的,眼下也没有别的人选……”
冬夏当然知道合卮酒是什么,但她仍旧秉持自己失忆人设地问:“合卮酒?”
“该是长辈用真元酿的。”祝音为她解释道,“结契之时,便要同时喝下这杯酒。”
殷秋水在旁雀跃地道:“那我要给冬夏姐姐准备礼物才行!”
冬夏闲闲地听着殷秋水嘴里叽叽喳喳,体内却肆无忌惮地运转着被封印了三年的魔气行走周天。
维持“被封印”的假象对她来说不难,模拟仿造一套空空如也的经脉、丹田、识海出来就好。
甚至在他人面前时,冬夏可以缓慢修炼而不叫人发觉。
——虽然这修炼起来对修为恢复的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多一点儿是一点儿。
只不过当黎清在场时,冬夏不得不收敛一些。
于是当隔壁的屋门打开时,冬夏便立刻停止了魔气运转。
黎清和另一名身着灰袍的修士一道走出。
冬夏不必抬眼就知道黎清第一时间将视线落到了她身上。
怕她跑了,怕她恢复记忆,怕她在这仙域营地便不管不顾地大杀出手。
冬夏心中冷笑不已,转脸看过去时却朝黎清扬眉一笑。
她必须乖巧一些,才能让黎清放松警惕。
黎清越是松懈,冬夏取他心头血才会越顺利。若是宿主不愿意,心头血可没那么容易剜出来。
等恢复了修为,立刻教他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