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朝的士族阶级差别十分巨大,选官的方式还是推选举荐制度,连科举制度都没有。
这就表明普通人家很难跨越和改变自身阶级,官宦家族的永远有官做,普通底层就永远是普通底层。
毫无疑问这种选官制度存在很严重的弊端,但这些都不是现在魏亭该考虑的东西。
魏亭缺钱缺得心肝疼,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找人借点钱,但能找谁借?五两银子对普通人不是个小数目,他身边真算有钱阔绰的,怕只有后院里那位三姑。
然魏亭没那个脸,楚令意虽然是她名字上的老婆,但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三姑娘对他的不喜,魏亭还不至于主动上去讨嫌,拿了人家的银子那真成吃软饭的了。
再往细想魏亭就只能想到张大夫,算是他师伯,眼看着已经过了两日,再等就要错过几乎,于是魏亭厚着脸皮去了一趟张和医馆,寻了他师伯说了,张和只是淡淡瞥了他两眼,并未多问,然后进屋内给他拿了银子。
魏亭鞠躬大感其恩,陪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回了家。
第017章
而另一边,魏宅内院里。
刘嬷嬷她们果然想多了,以为魏父魏母那边送来一个阎三秋就是伺候魏亭让魏亭收房的。
“这怎么了得。”刘嬷嬷心中想,“小门小户的果然没甚规矩,姑娘嫁来这才多大功夫就送丫头过来?退一步就算要给三爷丫头事那也得告知奶奶这里由奶奶处置方是规矩,怎地直接送去前院姑爷那里?很不像样!”
刘嬷嬷着急,但又不能直接在楚令意面前说,免得姑娘置气不愉快。
那几个丫头就更不张事儿,只能凑在一处,拧着帕子小声商量。
临纸最是心直口快,道:“如若不然,叫个人过去瞧瞧,或把那丫头领到内院来,丟她在外面,时时在三爷跟前晃悠,咱们就是有八双眼睛也总有防备不着的时候!”
刘嬷嬷点头,“话糙理不糙,是这儿道理。你们几个先别在姑娘面前露了相,不然又是叫姑娘白生一场气。”
徽墨细声道:“嬷嬷我们省得的,又不是第一日在姑娘跟前伺候。”
朱笔略沉吟了会儿开口:“待会儿等三爷回来,我便过去走一趟。”四个丫鬟中朱笔最沉稳,由她去也最合适。
刘嬷嬷点头边嘱咐,“好生说话,看三爷那边是个什么态度,他要是不答应也是没法子的事,咱们毕竟是做下人的,况且那丫头是魏太太送过来的,我们手伸长了倘或叫那边人知道,怕也要不高兴,人瑞眼下不住在这里,回头要搬回来,一准看姑娘不痛快。”
朱笔心里自是有一杆秤,什么话说到什么话说不得也有个度量。
这头魏亭方从他师伯张和那里借了钱回来,紧着先从大药房里把生长素药剂给兑换了出来,一共有十五剂药,魏亭好生看了说明书,确定了服用方法和用量,就将今日这一剂先吃下。
不是魏亭心大不谨慎,说起来他对这药房出品的东西很是相信,除了内心有一种直观的信任之外,更有自己兑换过几次药,知道药物效果奇佳。
最先卖出去的那罐治疗湿疹热疹的药,他做过回访,效果简直不能更好,据说当时涂上去痒意就止住了,浸液不再,不到两天小腿的伤口完全愈合,更看不出一点先前患病的痕迹,并且没有复发的征兆。
而楚令意的吃的川贝枇杷膏,效果显而易见,她药吃得及时,几乎是第dr.天就不再咳嗽。
才把药服下,就听外头丫头喊:“三爷,朱笔姐姐过来的。”
魏亭应一声:“进来。”
翠屏就在旁边打帘子,领着朱笔进来。
朱笔福身:“请三爷安。”
魏亭摆手叫她免礼,一边问:“可是你家三姑娘有什么事?”
朱笔脸上略略带笑,回说:“奶奶身体已然大好,没甚大事,是刚才听丫鬟说老爷太太那边来了信,奶奶问是不是有什么要交代的?二一个听说三爷近日甚忙,咱们这别的帮不上使唤丫头倒还有些,这春日里都闲在院子里没事干,三爷万事只管吩咐便是。再一个姑娘有一处桩子前些日子送了许多东西过来,前儿就想着给老爷太太那边送过去一些,不妨奶奶吹了风染上咳嗽一时忘了,今儿个突然想起来,现下已经装点整治好,准备明日就让人送过去,三爷这里可还有什么吩咐的?过有什么东西一并送回去的。”
朱笔话说得不停顿,一条一条从嘴里说出来,也亏得她口齿伶俐,说得清楚才叫人听得不费劲儿。
魏亭起先真愣了一下,只觉得这丫头话里有话,只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还纳闷楚令意那样的脾性怎么会想着给魏大成王氏那边送东西过去?
好在他并不会追寻究底,只嘴上说:“难为你们姑娘一片孝心,我再没多要多说的。日前是我爹来信倒,也只是医药上的事没甚嘱咐你们姑娘的,你家姑娘遣人要去乡下,正好我这里有一封信,顺带捎过去就行。”
朱笔面色不改,又再细细道:“我见三爷这里伺候的人少,不如回头在送两个过来吧。”
魏亭心中一动,半晌,看了人一会儿,才轻描淡写道:“很不必,我每日且要出门,哪里需要那些丫头,你们且回去照顾好你们姑娘即可。”
朱笔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见魏亭口气似重了两分,不敢再多言语,连忙俯身行礼退下。
魏才摇摇头,心道一屋子小丫头果然就事多。
朱笔一回内院,刘嬷嬷忙上前来问如何。
朱笔只皱眉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刘嬷嬷:“你这丫头只摇头是个甚意思,说话啊,可探明白了?三爷那边怎么说的?还有那个丫头,是不是个安分的?若是个不安分的,我就是拼着被主子责罚也肯定要把人收拾了!”
朱笔蹙了眉又松开,才道:“嬷嬷莫急,我却是试探了几句,三爷看着不像有那个意思,只三爷看着淡然却也有脾气,再多问两句冷脸都放了下,瞧着怪吓人,我也不敢造次。”
“没把那丫头要过来?”刘嬷嬷道。
朱笔:“我去时那丫头正在灶间烧火,看着倒本分,做事利索,没往三爷跟前凑,不像是个做作妖的。”
刘嬷嬷还不大放心,只道:“这才刚来呢,就算有狐狸尾巴也紧着先藏起来,总也想探探咱们姑娘这边路数再出手的。”
“也只盯紧些了,好歹那边的婆子个丫鬟是咱们的,让婆子按着人多做些活就是。”
“说得轻巧,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刘嬷嬷叹了一口气,“要我说这事还在姑娘,要说一开始我就不该由着姑娘任性,生生让姑娘和姑爷离了心,如今两人一个住内院一个住外院,八百年见不着一面。姑爷也心狠,姑娘倘是有些脾气使了小性子只退一步哄哄就成了也偏偏不,真真是哪辈子造的孽,倒叫我们做下人的干着急!”
凭她们三姑娘的品貌和家世,魏家已然是占了天大便宜,如何还要硬着来,叫人日子过得不舒坦。
嬷嬷丫鬟这些话只敢背地说,在楚令意面前端是再小心不过。却不成想已是如此小心却有还是露了相。
原是有一日一辆华贵马车就停在小巷魏宅门前,从马车里先下来个丫鬟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