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虽未恍惚,多少有些酒气上头,眼神中泛着迷离的冷光。
声色欢场,耳边是琵琶乐声,伴着女郎娇软吟哦的浓语小调。
魏亭对着莺歌燕舞不假辞色,连个眼神都欠奉。
谭文涛大致摸清他性情,故而没让人去伺候,他自己亦不大感兴趣,倒是多跟魏亭说话,其实有几处桌倒有人身旁依着女郎伺候,倒酒布菜,调笑戏耍声不断。
下席后谭文涛见魏亭神色有些散漫,派了马车送魏亭回去,魏亭没拒绝。
上车了,谭文涛的下人直把魏亭送到魏家大门口。
这段时间魏亭时常晚归,他便不让丫鬟下人等着,一个不喜欢身边随时围着人,二个是觉得没必要。
下人不敢不听吩咐,主子说如何只能如何。
但今日魏亭一进院子,发现院内亮堂,门廊走廊上灯笼都点着。
还多了两个丫头。
他喝了酒本就有些疲乏,精神散散不集中,这会儿扫了一眼院子,后冷冷淡淡开口:“怎么了?”
朱笔和徽墨都在,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请安,才开口:“三爷原谅,是奶奶说有事想跟您说,叫我们来请,三爷去看看奶奶吧。”
魏亭眼皮挑了下,没什么表情。
他觉得楚令意是个麻烦,从开始就有一点这样的认知,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眼下这样的感觉更重了些。
楚令意是个麻烦,还是短时间内推不开的那种。
就这几秒的沉寂功夫,对面俩丫头不约而同心慌了下,实在是魏亭此时的表现冷淡,往日身上最常见的温和之色仿佛是错觉,似从不曾存在过一般。
正当她们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魏亭却转身一甩宽大的袍袖,大步往前走,低沉的声音传过来,“那便走吧。”
朱笔徽墨俩丫头赶紧跟上。
魏亭大步飞快,穿过院子直,不似以前一样还等人通报,直直进去,两侧丫鬟连忙欠身行礼,却人已经进去了。
屋内,楚令意靠在软榻上,手上拿着那个日常捏着把玩的九连环。
魏亭见了人,现在大约三米远的位置,略略看过,问:“听说三姑娘有事找我?”
楚令意手上叮当碰的九连环碰撞的清脆声她因她突然停滞而静止。
约摸片刻,楚令意将九连环慢悠悠放在了旁边小茶桌几之上。
慢慢起身,落地踩鞋,趿上。
她真的非常漂亮,有着过分超出寻常人的容貌,让人看着就能生出两分喜欢。
穿着精致昂贵的衣裳,耳著珰,额间贴花钿,编发垂于身前,束腰的姗裙勾出盈盈细腰,即使年岁不大却已有令人移不开眼的姿态风-情。
这同她十几年的贵女教养分不开。
楚令意一步一步往前走,她的鞋是半趿着的,踩在地板上发出一点哒哒的轻声,但在安静的环境下好像搁在清晰。
她停在魏亭眼前,很近,需要抬头。
魏亭忽然想起来,在他仅有的见楚令意的那几面里,这女孩从没正要看过他。
而现在,对方却仰着头,目光一寸寸落在自己脸上。
魏亭开始皱眉,想不明白楚令意要做什么时候,楚令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他一巴掌。
“啪!”地一声,非常清晰。
魏亭眼中的情绪一寸一寸沉了下来。
就这时,只听楚令意用一种极度轻蔑的语气轻轻一字一顿道:
“魏三,当众受辱的滋味如何?”
楚令意一双清凌凌的桃花眼中分明写着“旁人如何对我,我便百倍还之”的意思。
屋内气氛异常紧张,如降冰霜,霎时,所有丫鬟都跪下了,伏身贴地,只恨不能没长耳朵!
忽而,魏亭发出一声轻嗤,旋即,淡漠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出去。”
就两个字,就让一屋子丫头瑟瑟退下。
魏亭再次低首,看向楚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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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周朝晟帝脾性暴虐,生性残忍,无人敢惹。
一日起床,晟帝发现自己脑子里多了些东西。
御医战战兢兢进了宫殿。
殿内,晟帝左手撑额侧身在软榻上,一双凤眼半眯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