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一朵花绽放在很多时候的确是一件雅事,然而绝不包括现在。
汹涌如浪、澎湃如潮的灵力在红莲业火绽放的一刹那,如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让以为炼化已经成功没什么事情了的墨天微措手不及,登时便被震得脏腑一痛,一口老血喷出,整个人从入定中醒来。
“这……不……科学!”
万万没想到,一缕差点扑街的小火苗所蕴含着的灵力居然如此恐怖,所以之前烧她灵力是什么心态?三光原则吗?
墨天微却是忘记了,这朵灵火可不是一般地火能比的。
无数世界,火脉不知凡几,然而万千火脉之中也不知能否孕育出一缕红莲业火。
诞生之后,它又经历千万年蕴养锤炼,吸纳天地之灵,渐渐成长,渡过初生期、幼生期,迈入成长期。
虽然被墨天微用混沌源水浇了一通,跌回初生期,但也不是她一个炼气小修士能轻易炼化的!这些灵力,都是用来维持它最基本消耗的。
墨天微此时的状态很好理解,相当于一个虚弱多时的病人突然吃了十全大补药,能不能痊愈是一回事,会不会被补死才是首要考虑的问题。
情况十分不妙,墨天微只能忍着那几乎要撕裂经脉的剧痛,一点点将体内乱窜的灵力收回,沿着心法线路炼化。
但饶是她已经拼尽全力,红莲业火无数年的积累也不是她能轻易承受的,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墨天微便听见几声闷响,不必说,这是又双叒他喵的皮开肉绽了!
“弄死我,你也别想好过!”墨天微发狠,怒道,“收住!”
之前受那红衣少年的闲气就算了,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何况最后她还反杀了;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自己炼化的宝物还不听话想弄死她这个主人?
呵呵,大不了鱼死网破!
红莲业火很无辜,它现在根本没有真正的灵智,只有一丝秉天地而生的灵性,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给主人带来怎样的后果。
此时听见墨天微的话,它其实也不懂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冥冥之中有一丝危机感萦绕在心头,似乎再这样下去就要完蛋了。
它开始努力收回自己爆出去的灵力,但指望一朵火焰学会收敛,不比让一个渣男浪子回头容易,它的努力收效甚微。
墨天微不知疲倦地运转心法收敛灵力,最后到了近乎麻木的地步。
皮开肉绽?都是基本操作,根本无法阻挡墨天微修炼的脚步!
此时的她宛若一个勤勤恳恳的小和尚,不断地挑水倒进水(丹)缸(田),丹田中的灵力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增长。
满了?
没关系,升级啊!开挂啊!
重修还不简单,熟门熟路了。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墨天微的修为一涨再涨,从炼气一层飞速飙升到了炼气六层。
莲业同学可以坐下了,他的雷道友用不到一天的工夫完成了他一年的工作量,该说你爸爸始终是你爸爸吗?
虽然修为的恢复可喜可贺,但老黄牛墨天微现在的状况真是不要太糟心。
她感觉到,自己的经脉正在渐渐缩小——不是被火烤焦了,而是被灵力给堵塞了!
没错,这么奢侈的,灵力在她体内结晶了,不独将她经脉堵塞,还正在占领它们非法滞留的每个地方。
墨天微的身体表面慢慢凝出一层薄薄的红色晶体,而这晶体还在不断变厚,最后彻底变成一块棺材般(……)的深红色水晶,表面还燃起一层浅红色的火焰,将她“冻”在其中,像是一只被困在琥珀中的小虫子。
——墨同学以身作则,告诉世人,话可以乱说,东西不能乱吃,拓宽食谱也要量力而行。
?
月澜秘境外。
明泽真君看着掌中魂灯的烛火从微弱变得旺盛,又从旺盛变得微弱,最后又一次变旺,心情从最开始的紧张急切到最后的毫无波动。
很难想象他都经历了什么。
以精分名扬沧澜界的霍真君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难道魂灯也能精分的吗?
剩下的时间就在百无聊赖的等待之中度过,明泽真君躺在剑上,魂灯悬在一边,烛火越来越亮,充分证明他那个爱搞事情的徒弟不仅没有出事,还活得好好的活得十分滋润。
想必是得到了灵火?
他摸了摸掌中的月澜玉令,从十几日前它的温度就开始渐渐降低,直到今日,玉令已经与往常无异了。
看着云层下方陆续出现的几位真人,他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所以,你在这十几日是因为这里阳光更好吗?”阿泽幽幽问道。
霍元纯顿了顿,坐直了的身体又躺了回去,是的啊,秘境马上就要开启了,他都等了十几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他才不会承认,刚才脑子一抽,不想让徒弟知道自己来过呢!
阿泽的话提醒了他,不管徒弟是怎么想的,他都应该将自己这些天都在月澜秘境外的事情告诉他,事情就该说明白,他无愧于心,却也不想让某些有心人日后以此来挑拨他与徒弟的关系。
虽然……阿墨这孩子不是那种人。
希珺真人手持金令,再次将月澜秘境打开一条缝隙,旋即一道伟力便将此时秘境中还存活着的修士一一传送了出来。
来时一百个修士,出来的只有八十二位,这存活比例已经很高了,毕竟这个秘境中没有混进魔修,各宗门的关系也比较和谐,折损的除了极个别,都是在与妖兽的交战之中身陨,也是命数如此。
剑宗自然也损失了几个弟子,虽然心有戚戚,但活下来的弟子都明白,修行一途上,这些都是常事,日后……他们还会见到更多的死亡,可能是别人的,也可能是自己的。
令人吃惊的是,那些小宗门的弟子,没有一个活了下来。
如果墨天微清醒着,一定立刻便明白,那些人必是都被左丘静一一解决掉了。
左丘静平静地扫了一眼周围,杀几个不知死活的鼠辈而已,她根本不把这当一回事。目光落到钟神秀身上后,微微一皱——怎么,他居然没有得到异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