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墨天微与江元去铁匠铺将零件都取了回来,然后在江元几乎要克制不住的好奇目光中……她关上了房门。
江元只能幽怨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无可奈何地做其他事情去了。
墨天微听见江元离开后,这才将所有零件都摆在桌上。
不是她故意逗弄小孩子,实在是这东西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成,而且也不好立刻让外人知晓。
她请铁匠打造的,是枪的零部件。
托前世出身顶级豪门的福,墨天微家中收藏着一些古老的枪械,当年父亲母亲还没有去世时她曾见过父亲身边的一个彪形大汉拆枪——那时候她以为是玩具,耍赖好久父亲才同意给她玩,当然子弹肯定是提前拆了的。
这么多年过去,因为神魂变得越来越强,前世的许多记忆渐渐清晰,她几乎能记起那把枪的每个细节。
“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墨天微一边回忆着组枪的步骤,一边小心翼翼地安装。
片刻之后,她手里多了一把黑色的枪。
“问题来了,我不会做子弹。”
墨天微将枪放下,她确实不会做,因为前世根本没有工厂生产子弹,而她也没接触过真正的子弹。
再说了,她还没找到火药。
“这地方虽然贫瘠,但却也有诸多奇异之处,说不定会有与子弹相似的东西。”
墨天微将枪小心地贴身放好,然后决定这段时间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做来防身的东西。
如今商队内的武器多是弓弩刀剑,和那些飞车的技术含量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墨天微倒是想拆拆飞车看看内部构造,但是她初来乍到,并没有受到多少信任,自然不可能这么做。
“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先和济顺商队打好关系,如果飞车是我想的那样,也许就能找到离开的方法。”
墨天微从未想过要在这里待很久,她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离开此地,回到属于她的世界。
?
在墨天微琢磨保命之法的时候,暗地里,有人却已经算计上她的性命。
酒楼的一间包厢之中,阮良恭敬地站在一个年轻公子身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四公子,小人绝对没有半句虚言,那女子实在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小人活了大半辈子,见过修士无数,可却还从没见过如此出众的人物。”
年轻公子展开折扇,一副浊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朱凌,果真如此?”
他这话并不是问阮良,而是问身边那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
朱凌面无表情,看都没看阮良一眼,“属下会立即着人查明此事。”
朱四公子轻摇折扇,唇边泛起一丝邪笑,“若是真的,便将那女子抓来。”
阮良连道:“四公子,那女子是个修士,初来罗酆界不久,虽然修为没了,却还有几分实力,抓捕起来只怕有些麻烦,不如等过几个月,她一身气血所剩无几时,再抓起来?”
谁不知道这个朱四公子因为强抢美人而闹出过许多麻烦,为此朱家老爷已经收拾过他许多次,只是他屡教不改——阮良担心事情闹大了,自己非但没讨着好,反而被四公子迁怒。
“你懂什么!”朱四公子眸中掠过一丝诡谲的光芒,说出的话却依旧与纨绔子弟一般轻佻,“她既曾是修士,自然有几分傲气,本公子就喜欢有点小脾气的美人,若是等她被磋磨得没了性子,再好的颜色也失了几分。”
阮良心想,你若不是生在朱家,就这精虫上脑的样子,早晚被人弄死。
虽然瞧不上朱四公子,但阮良可不敢显露出分毫,他还指望着加入朱家呢,到时候有朱家的庇护,岂不比在一个小小的商队之中混日子来得潇洒?
这并不是阮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他是济顺商队的一个主事,与城中三教九流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一有貌美男女出现,便会暗中通知朱四公子或其他纨绔,甚至还会协助那些纨绔抓人。
也正因此,在看见墨天微的第一眼,他惊为天人之后立刻想到了朱四公子这位出手最大方的纨绔,于是便让人安排邀请朱四公子。
朱凌拧了拧眉,“四公子,城中到底有规矩在,不可妄动,否则便是挑衅越家。不如等那女子随商队出行,再行安排?”
他对四公子也有许多不满,然而寄人篱下,他身家性命都掌握在朱家手中,没有任何发言的资格,也根本阻止不了事情发生。
朱四公子扫了朱凌一眼,脸色不太好看,但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就这么安排吧,务必将人抓来,不要伤了她。”
“公子,那女子不好对付。”
“不要伤得太厉害就行,否则损了颜色就不美了。”
朱四公子轻描淡写便要决定一人性命,可见这种巧取豪夺之事并非第一次做了,他的目光扫向阮良,“若此事成了,你便去我朱家的商队当个管事吧。”
朱家也有商队,管事职位并不高,但总比一个小商队的主事强太多,阮良顿时喜笑颜开,连声拜谢,又是一番阿谀奉承,直到朱四公子面露不耐之色时才提出告辞。
“此人不可靠,公子果真要用他?”朱凌提醒道。
“一个小人,掀不起什么浪来。”朱四公子轻蔑一笑,“而且,这些腌臜事总得有个人去做,才不会脏了本公子的手。”
朱凌不说话了。
朱四公子知道朱凌心中不服,估计还认为他才是最腌臜的人,但是那又如何?
一个外人而已,即便被赐了姓,也不值得给予十成十的信赖。
朱凌又怎会知道,他强抢那些貌美女修男修并非为了满足色欲,而是另有所用呢?
双修之法,可不是只有修士才有,武林中人也有——或者更准确一点,是采补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