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溱:“我猜想也应当是够的。若是不够,就像浣纱女洗衣,用力搓洗揉挤几下,总是够的。”
旁人听了这话,完全摸不着头脑,唐慎却双眼一亮,抬头看向王溱。
师兄弟二人目光交汇,在这一刻唐慎倏然明白了王溱的意思:孟阆要你压榨我,小师弟,你眼前就有个最合适的被压榨的人选。李将军都送到眼前了,不好好利用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能坑外人,当然不坑自家人。
唐慎十分愉悦地说道:“下官明白了。”
人群中的李景德一脸懵逼:你明白了?你明白啥了?王子丰这个不说人话的又说了个什么?
众人离开勤政殿,来到驿馆。
唐慎让驿馆的官员去通报了一声,等了小半个时辰,负责接待使臣的六品官员才回来。他面色难看,道:“大人,下官去通报了,说是我大宋使臣来了。然而那辽使却说,他们三皇子至今还未起,等他什么时候睡醒了,什么时候才出来见您。”
这话一落地,众官议论纷纷。
唐慎今日来驿馆接待辽使,他不仅仅代表的是自己,更是大宋皇帝。哪怕那耶律晗是辽国三皇子,也不能如今怠慢!
李景德也气得牙痒痒,唐慎却十分淡定。他抚慰众臣道:“诸位大人,我大宋舒适安定,水土养人。旁人来大宋都为这琳琅满目的盛京城看花了眼,在辽国看不到的东西,盛京有;在辽国无法休息好,在盛京却可安枕无忧。三殿下难得睡一趟好觉,日上三竿都起不来,我等又何苦扰人清梦呢?”
不远处,一个辽使听到这话,脸色一黑,转身进了屋。
又过了一会儿,辽使出了屋子,将唐慎等人喊了进去。
唐慎刚一进屋,还没看清楚屋内陈设,只听一道讥讽的声音响起:“本殿下当是何人,不过是个小小宋人罢了。耶律大人,你作为汉儿司,在南枢密院常常与那些汉人牵扯,可曾见过这个羸弱的宋官?”
屋子正堂上,一个扎着小辫、满脸傲气的年轻人坐在上座,趾高气扬地看着唐慎等人。他手一指,指的正是站在众官最前方的唐慎。
辽国三皇子耶律晗的身旁站着一个长相阴鹜的中年男子,他用幽暗的目光看了眼唐慎,道:“回禀殿下,臣自然不认识一个四品小官。”
耶律晗顿时发作:“四品?可是说,在我大辽,给本殿下提鞋都不配的那种?”
唐慎忽然笑了一声,耶律晗转身看向他。
唐慎作了一揖,道:“殿下有所不知,我大宋与辽国民风不同,为官之道也不同。我大宋,每一品阶的官就做每一品阶的事。不过仔细来说,其实差距也不大。比如汉儿司耶律勤大人,他在我大宋便如同二品大员,于是他代表辽帝,随着殿下您来了大宋,朝见我大宋皇帝。而在辽国,四品的官是给您提鞋的,在大宋其实也差不多。下官是个不入流的四品官,所以只能被派到这儿,接待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