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照秋并不像文添祯那样,只是看个热闹听个新奇的故事。他能将祸水东引,让黑老三婆子和黑老六掰扯,都是想好的,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黑老六这么上心这件事,比人家父母还激动,字字句句重点全在要钱,硬说没猫腻才奇怪。狮子大开口,开口就要五百两,这五百两他为谁讨的还不清楚吗?
“好了,我先出去了。”文添祯见荆照秋也没什么精神,便推说出去煎药,让荆照秋一个人休息。
他刚出了门,就见到易之虞拿着刮刀正在院外,文添祯摸着下巴问:“你这是做什么?”
易之虞没理他,文添祯也不觉冷落,自己凑了过去。院墙上好些印记,泥地里更是斑驳杂乱的脚印,已经被易之虞毁了大半。文添祯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随即悚然:“娘欸,那是狼爪印吧。”
“你小声些,别让他听见。”易之虞警告性地瞥了文添祯一眼,文添祯立刻噤声。
文添祯压低声音:“有狼,还是吃过人的,可怎么办?”在这屋子住了一段时间,他都习惯了。日子悠闲空气清新环境幽静,舒适得很。一时还真不想搬走。
易之虞十分肯定地说:“不会有的。”
他把刮刀往泥地上用力一插,接着抬头望了远处幽深的山林,目光定定。
“可有什么药?”易之虞问。
药?文添祯了悟了,微微一笑答:“有,当然有,什么样的药我都要,你要什么样的。”
“能软了筋骨的便是。”
“好说。明日便给你。”
“不。”易之虞抬头,轻轻道出,“今晚之前给我。”
文添祯一愣,随即点头:“行,今晚前便把药给你。”
乖乖,这家伙是要今晚就要屠狼。容不得文添祯再猜测,易之虞已经起身离开,插在泥地上的刮刀没有拔。文添祯盯了一会儿,试着将其拔l出,直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拔l出,一看,一尺的刮刀,没进土里竟然三分又二尺!
好家伙。这是有多大的力气!
嚓嚓磨刀声与猎猎风声,文添祯偶尔探头向窗外看去。就见到易之虞在磨着刀子,刀锋闪着白光,差点闪了他的眼睛,连带着手里的药也倒了。
真不知这个人是什么来历。文添祯一边配药一边想着,会是什么人会带着自己的“情人”混进流民队伍,初见时,又是那番落魄模样?有可怕的功夫,脾气又坏得要死,说不过三句话,就要人命,冷言冷语,活像谁欠了他一万个大钱似。又像个娇贵的公子哥少爷,一些毛病连他都看过去。看谁都像低他一等……这真是好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