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差二十多两,这次他们卖的是一块上等田,加上粮食怎么也能卖到十四两,之前他们要价十六两银子,剩下的几辆,她……她就用嫁妆来补!
封老太豁出去了。
价格一低,果然田就卖出去了。拿到了钱,封老太也不待在村里,带上了封云海就搭了进城的牛车,这两个儿子因为司云这几个月没少和她作对,可那也是她的儿子,身上揣着一百两,没个汉子在身边,她完全不放心。
要不是封云河要在祠堂里忙,不忙就分不到果酒的钱,她都要把封云河也一起带上了。至于封老头儿,那老头儿根本不顶用,带上没屁用。
封老太心情差,一路上心里都在咒骂个不停,一会儿骂司云和封衡,一会儿骂封老头儿,封云海陪在封老太身边,简直叫苦不迭,好在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还是顺利的抵达了绿云书院。
绿云书院,封云隽正在埋头苦读,听门房说外面有人找他,他顿了顿,忙问那人是谁,长什么模样,听到门人说来的是一个老妪和一个青壮年男子,他就大大的松了口气,不是翠云堂的就好。
他起身抚了抚衣服,急急出了学堂,应该是他娘和一个哥哥来了,三个月了,难道他们凑足了还债的银子了吗?
封云隽着急疯了,这三个月里,时时刻刻担心翠云堂来要债,尽管得了翠云堂延缓还债时间的消息,可他还是不放心,晚上经常做噩梦,梦到的就是那晚司云给他设陷阱的那一幕,翠云堂的两个大汉压住他反抗不得的景象,在梦里,他好像都挣脱不开,更吓人的是,还梦到自己的手被砍了,每每醒来,身上都会出一身冷汗,翻身起来看自己的手到底还在不在。
夜里睡不好,白日里学习也好不起来,学堂上先生叫他起来回答,也经常磕磕巴巴,以往过目不忘的经义竟也觉得难背了。
这种状态,他还怎么参加科举!
要是家里凑足了银钱,还了债,不做噩梦,他一定能恢复之前的状态,一举考中。
带着急迫的心情,封云隽终于跑到了书院门前,见到娘和二哥,他也来不及问好,便急急的问钱凑足了没有,封老太和封云隽一个心思,忙说凑足了凑足了,这就能还钱。
听到这个,封云隽也顾不上上课了,当场就回去和先生请假,带着自家老娘和大哥去去翠云堂还债。翠云堂每天来往众多赌徒,借钱的有,还债的有,来还债实在是不稀奇,可还债的像个读书人,这就令人稀奇了。
封云隽读圣贤书,哪里不知道赌博的坏处,可他就是欠钱了。臊红了一张脸,封云隽把对司云和封衡的丑记在心里,把钱拍到翠云堂的桌子上,竭力镇定的说:“还债。”
二掌柜刚送小赵出城门,回来就听说他着重关照下去的那个人还债来了,他顿了下,说:“那就让他还。”接着他半眯着眼睛,又下了一道命令,“找人看着他,看他做了什么,再回来向我禀报。”
几个月过去,二掌柜也知道了司云封衡和封家的恶劣关系,以他们两家现在的合作,自然是有义务帮着他们看着点,这举手之劳的事并不妨事。
楼下还款处,翠云堂的小管事笑着说:“行,这就给你还款。封云隽是吧,欠债一百两,好嘞,找到了。”
拿出借据,给封云隽检查,等检查完,小管事就让封云隽把钱给他,然后把借据还给了封云隽,等封云隽拿走借据,那小管事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笑着高声道:“小公子,下次还想赌博再来我们翠云堂啊,看在你和司小哥的关系上,这次我们照旧不收利钱,比其他赌坊的都方便嘞!”
封云隽身体一抖,狠狠撕碎了手里的借据,他气得不行,可到底还是不敢骂一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