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王氏悲愤欲绝,一向淡泊随性的许相如的脸上也挂着两行清泪。
行凶的人气焰嚣张地离去,一时之间竟无人敢拦,更无人报官。而看完热闹的村民们也纷纷散去,直叹许三害人不浅,连累了妻女。
邵茹看了片刻,心中仍是有些不忍,上前去道:“报官吧,让官府来主持公道!”
许王氏只顾着哭,而许相如则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神似冰般寒冷,却一言不发。
邵茹抿唇,虽然许相如不识好歹,也待她十分冷漠,可她还想看在婆婆的面子上再帮她们一次!
她等来了江晟安,为此,她不得不低下头第一次请江晟安帮忙。她认为即使不能让那些人还许三一条人命,但至少能让那些人日后不再来骚扰母女俩。
她第一次对江晟安有所求,而且还是为了许家、为了婆婆和许家的一份情义,这份善良和情义让江晟安十分感动,更让他高兴的是他终于觉得邵茹是需要自己的,而自己能成为令她依靠的存在!
江晟安应下了。
许三确实被打死了。本来他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又因近来欠债累累被打了好几次,家中已经无钱让他看病,所以身子就越来越差。
这一顿狠打,打中了他的脑袋,他往地上的石头上一撞,就没能爬起来。
许家已经没有钱置办他的丧事了,他就躺在堂中,身上只有一席草席盖着。
而许王氏自他死后,就哀伤过度,一直哭。后来终于不哭了,却不吃不喝,隐约有随他一块儿去了的念头,幸好被许相如拉住了。
这时,一贯与许相如不对付的那安家小娘子来到了许家的门前,没有任何迟疑地走进了许家的堂屋,可谓是堂而皇之。
许相如的目光依旧淡而漠然,她只一瞥,便收回了目光,声音毫无感情:“你来……看笑话?”
安小娘子的脸上没有嘲讽的笑容,也没有同情的表情,只有和许相如一样的淡漠,只是比许相如的冷酷又多了一丝耐人寻味的柔情。
她在跪着许相如的身旁跪下,对于许相如投过来的疑惑,她道:“站着与你说话不方便,而无论是蹲着或者坐着,对死者是一种不敬。无论我从前多么不屑他,可毕竟死者为大。我如今也算是来吊唁的,跪下行一礼也无需你太过惊诧。”
许相如的神情有些松动,但到底没说话。
安小娘子向外招了招手,她的仆役安心便走上前来,递上了一叠交钞。
“你定会以为我在羞辱你,事先说明,我并无此意。”她道,“这里有一百贯钱,足够你把他欠的债还清,也足够你们给他添置一口棺材,选个好的地方,办一场正儿八经的丧事,还能把欠下的钱还了。剩下的那部分钱,足够让你们母女俩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