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觉得必然是身边的宫人被钱太常卿收买了,所以自己的一点心思和一举一动,都有可能传到外头。
这个想法让皇帝不寒而栗,同时又十分愤怒。同时又有宫外的消息传到他耳边,似乎是一群士人在造势,要他明年开科场。这样被威胁和强迫的感觉让他更加恼怒。
他借着祭祀之事批评了钱太常卿,而正在此时,赵惟才的人也动手了,他们利用太子行为不端,而身为左赞善大夫的钱父未能起到规劝、教导太子的职责,等为由弹劾了钱父。
再由这件事牵头,出现了更多关于钱家父子、族人做过的混账事。这些污点不足以要他们的性命,可官位却可能不保。
此事牵扯到了太子,便变得复杂和严重起来,皇帝便借此机会让钱太常卿提前致仕,而钱父也被调离东宫,当了一个无实权的清闲官,虽然官职不变,可地位却是一落千丈。
钱家父子怎么也想不通是哪儿出了问题,直到有人提醒是皇帝怀疑钱家在宫内有耳目,窥探皇帝的想法,故而被皇帝忌惮了。
钱家父子觉得甚是冤枉,却也没有办法再挽救,只是看见徐上瀛时,便会想起当初的事情,这让他们心里产生了芥蒂。而他们待徐上瀛的态度也让徐上瀛察觉到了,他觉得钱家父子这是瞧不起他。
双方的芥蒂便越来越深,此结也越打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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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桐对此计的把握也不是十成的,不过她凭借着执笔之人对皇帝的塑造而打算搏一把。
若非皇帝不是生性多疑的性子,书中的赵惟才也无法顺利地利用这个缺陷而离间他和众多重臣的关系。
本就得位不正的他疑心病特别重,他因为收买了宫人,故而在先帝病危时能在先帝身边,最后取得了帝位,故而他对宫人和朝臣、外戚、宗亲的往来特别厌恶。
安桐正是对这层层紧密相扣的关系进行了一番设计,最终才得到一个让她放心的消息。虽然徐上瀛还未死,可只要他和钱家的芥蒂未除,那终有一日,所有的矛盾都会爆发……
此时的安桐早已经回到了瞿川,并且正好赶在正旦之前。
对于安桐此行的收获,安里正和李锦绣也是十分满意的,当然不是因为安家获得了多少钱财,而是为安桐能冷静自持地处理好此次危难,对于她的成长而感到满意。
安里正听说她这次还将自己的积蓄都垫付了进去,便赶紧让财叔给她从安家的财产中划拨出来补回给她。
安桐也不推拒,不过还是将她的钱的去向给说了。这一相告便把安里正吓得够呛,连李锦绣都忍不住斥责她:“你也太大胆了,你便没想过,此事会败露?你在汴京,万一钱家要害你,我们如何能护得住你?”
却不是担心她会连累安家,而是担心她处理不干净,留下破绽,会被钱家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