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姐弟回到家中,关上门李泉就开始埋怨李臻,“权契给他们就是了,干嘛非要打,打完了虽然高兴了,可他们要把你逐出家族,你怎么办?”
李臻才不关心家族的事情,他更关心大姊有没有受伤,刚开始时,大姊好像被打了一棍。
“阿姊,你怎么样,我这里有药。”
“我没事,你别打岔,我在说你呢!”
李泉心中着实焦虑,这件事该怎么办?李臻笑着安慰大姊道:“他们没有拿到权契,暂时不会把我驱逐出家族,而且今天家主好像不在,我估计家主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他们是擅自所为,等家主回来再说吧!”
“你还能指望家主袒护你吗?”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李臻一怔,他发现院墙上竟冒起一片红光,他连忙拉住李泉,“阿姊,我去开门!”
他快步走到门前,打开了院门,只见外面站着几名衙役,后面还跟着十几人,举着火把,腰中带刀。
“你们有什么事?”
“你就是李公子吧!李家告你私闯家庙,打伤家丁,状子已递到县衙,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两个衙役还算客气,他们都认识李臻,亲眼目睹他骑射了得,倒不敢对他恶声恶语,锁住就走。
李臻摇了摇头,他已经敢肯定,家主李津肯定不在,为一块石壁居然动用官府,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何其不智。
这时,李泉吓得脸都变色,上前央求道:“两位大哥,我丈夫也在县衙做事,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兄弟吧!”
李泉的丈夫曹文在县衙做文吏,曹文虽然无能,但李泉的厉害名声却在外,两名衙役都认识她。
一名衙役很为难地回头看了看,这时,从巷子外走来一人,正是县令杨赟。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人,在夜幕中看不太清楚相貌,但李臻何等眼力,他一眼便认出此人就是今晚拿他们发难的那个家族长辈。
在县令身后之人确实就是李泽,他在家庙没有能威逼李臻成功,随即就跑到县衙报案,给县令杨赟施加压力,要他抓李臻归案。
尽管李臻在骑射表演时,县令杨赟也坐在看台上,知道王孝杰很看重这个少年,不过现在王孝杰已经走了,而以李家在沙州的地位,这个面子杨赟又不得不给,无奈之下,他只得亲自带领衙役来抓李臻。
杨赟咳嗽一声,淡淡道:“我不知道你们家族内部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本官已派人去验了伤,有四人被打断胳膊,两人被打断腿骨,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你下的手,本官要先带你回去,会秉公审理,绝不会冤屈你,希望你能配合本官办案。”
李臻一指李泽,“他也是在配合县君办案吗?”
杨赟回头看了一眼李泽,不露声色道:“他是原告,需要他来指证,以免抓错人,这很正常,你不用想得太多。”
李泉听到一个‘抓’字,更加心慌了,连忙道:“杨县君,我弟弟是冤枉的,是他们李家把我们骗去,要强抢财产,又是他们先动手,我弟弟为了保护我才被迫反抗,民女也被李家家丁打了,民女愿意作证。”
“本官刚才说了,不会冤枉任何人,李二娘请放心,本官这点声誉还是有的。”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嘲讽的声音,“杨县令为何不明天再传案犯,非要连夜抓人呢?莫非准备晚上做点什么事吗?”
众人回头,只见索瑁在十几名家丁簇拥下走来,索瑁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他知道李家也开始动手了。
索瑁很担心李臻被抓到县衙后,会被强行画押,然后官府连夜换契备案,那块石壁就变成了李家的财产,索家的希望就没有了,他急急赶来就是为了干涉此事。
杨赟一怔,索瑁怎么也来了?他连忙道:“本官是怕案犯连夜逃走,所以先来羁押他,没有其他的意思。”
索瑁呵呵一笑,“如果是担心这个,索家愿意作保,保证他不会逃走。”
李泽没想到索瑁也来了,他今天拿不到石壁权契,明天可能就会有变故了,他心中大急,“杨县令,李家人被打伤众多,说不定还会出命案,今晚必须要拘留他。”
杨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碍于李泽的面子,连夜抓捕李臻,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索家也来干涉了。
他顿时意识到,这件事的背后绝不简单,极可能涉及到索李两家的争斗,自己若草率行事,说不定最后会牵连到自己。
这件事必须把前因后果弄清楚了再做决定,而且李家家主没有来,这个李泽的份量还是稍微轻了一点。
想到这,他不再理会李泽,点点头道:“也罢,既然索家愿做保人,本官就稍微缓一缓。”
他又对李臻道:“明天天亮,你自己来县衙投案吧!本官明天就审理此案!”
说完,他吩咐几名衙役在李臻家站岗,自己便转身扬长而去,李泽心中恨极,却又无可奈何,他总不能对索瑁说,石壁拿回来我会再卖给索家。
一则索家绝不会相信他,二则索家更怕他狮子大开口,还不如从李臻这里拿到比较好。
所以李泽只是动了动口唇,话却说不出口,他只得狠狠一跺脚,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