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见酒志一脸古怪的笑容,眯缝小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暧昧的光亮,他忽然明白了这个死胖子的意思,恐怕这个家伙以为自己是上官婉儿的……
李臻也懒得给他解释,这时,酒保端来酒菜,小细连忙给李臻和酒志斟满酒,他也很好奇地问道:“臻哥,你真要升官了吗?”
李臻喝了一口酒,慢悠悠说:“我当侍卫才三个月,你觉得我会升官吗?”
酒志的鼻子喷出一股冷气,满脸不屑道:“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拿资历说话,那个薛和尚头一天还在街头买假药,第二天就封为梁国公右卫大将军,他资历很足吗?
那个韦妖道只是表演一下骗术,马上就要封为相国,他又有多少资历?还有那些武氏子弟,一个个封王封将军,哪个不是一夜之间发迹,谁又有资历了?
老李啊!听说你上次救了上官舍人的命啊!居然还只是个小小侍卫,我只能说你太无能了。”
虽然酒志的话比较糙,但道理却不糙,李臻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理,资历就是官场上的一块遮羞布,个个都拿它说事,可事实上,它恰恰最不重要。
旁边小细也低声道:“臻哥,我师父昨天也说到你,你要不要听一听?”
“沈御医怎么说?”
“我师父说,你已经掉入鲨鱼群中了,你要么杀掉鲨鱼求生,要么就被鲨鱼吃掉。”
李臻无言以对,沈南谬这句话是何其犀利!
……
薛怀义虽然被赶出了皇宫,却没有直接回白马寺,而是来到了来俊臣府上,来俊臣是他最忠实的盟友,也是他的军师。
书房内,薛怀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瞪着血红的眼睛道:“总有一天,我非把那个女人千刀万剐不可!”
来俊臣又给他斟满酒笑道:“久闻大将军对女人有一手,连韦团儿也曾是大将军后宫禁脔,大将军直接在床榻上征服她就行了,何必这么恨之入骨?”
“她和韦团儿可不一样,这个女人眼中只有权力,仅靠男女之欲是没法征服她,况且她也从不给我机会,对付她,只有杀掉她才是一劳永逸之策!”
来俊臣是个极为油滑之人,他听出薛怀义又对上官婉儿动了杀机,唯恐他把自己牵扯进去,连忙转开话题,“太平公主不是答应过大将军,帮大将军托住韦什方一案吗?怎么还是被上官婉儿搞掉了?”
提到太平公主,薛怀义心中更是愤恨,“别提那个女人了,亏我还那样帮她,帮她把心腹安插进内卫,可她是怎么回报我?我让她杀掉李臻,可结果呢?今天我算是看明白了。”
来俊臣笑道:“卑职倒觉得她在李臻之事上尽力了,毕竟李臻只是一个小人物,她没必要为一个小人物得罪大将军,只是这个李臻极为精明,卑职很了解此人,想杀他并不容易,应该是她的失手了,不过大将军说她没有诚意,倒也没说错。”
“狗屁精明,一个蝼蚁罢了,我一根指头就可以捏死他!”
薛怀义对李臻暂时不感兴趣,又接着问道:“为什么你说她对我没有诚意?”
薛怀义瞪着牛一样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来俊臣,使来俊臣心中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厌恶,若不是圣上宠爱这个假和尚,他早就乱棍将他打出去了。
他强忍心中的不快道:“太平公主本来就只认利益,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她绝不会放过,对她不利之事,她比谁都躲得快,既然韦什方一案已经瞒不住,她当然不会再挺身而出。”
“这样说起来,今天上午她居然出面,我应该对她感恩戴德吗?”薛怀义咬牙切齿道。
来俊臣摇了摇头,“虽然今天上午卑职不在场,但卑职可以断定,她今天进宫绝不仅仅是为了帮大将军。”
“你说得一点都没错!”
薛怀义想起太平公主提出让她来查失火案,显然是想趁机捞权,并非为了帮自己,这一刻,他心中对太平公主充满了失望和怨恨。
“那依你之见,我现在该怎么办?”
来俊臣虽然厌恶薛怀义的愚蠢,不过他还需要利用薛怀义对圣上的影响力,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他沉思片刻道:“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是天生的对头,我建议大将军暂时保持低调,然后千方百计挑起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之间的斗争,我们可从中牟利!”
薛怀义欣然点头,“你说得不错,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如果你能替我做成此事,我保你为平章事。”
来俊臣大喜,“大将军,我们一言为定!”
薛怀义眯起眼笑道:“绝无戏言!”
薛怀义没有在来俊臣府中多呆,他喝了几杯酒,便离开洛阳匆匆向白马寺而去。
来俊臣望着薛怀义走远,这一刻他心中充满了期待,封平章事,入阁相国,掌天下大权,这是他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