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不知道自家大人怎么思维跳的这么快,只能一脸懵逼的发出一个单音节的疑问词,“啊?”
“溱溱叫容掌柜姐姐,要是子彦真的喜欢容掌柜要娶她为妻,你说,他该叫我什么?”叶宸挑了挑眉,不知想到了什么,兀自笑开了。
祁白张了张嘴,看着自家大人笑得一脸开怀,还是决定闭嘴不说话。
大人年少成名,在官场上与一帮老狐狸周旋而不落下风,处事稳妥临危不乱,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君子之风后生可畏,但只要碰上那两位就会
瞬间变脸,不撩拨一下怎么都不得劲儿,祁白很想说,这样是真的会被揍的。
大人能不能认容掌柜做干闺女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大人这个心思被广平王知道了,一顿揍是免不了了,说不定连衙门匾额都得被拆。
“走,咱们去看看去,好歹也算是婆家人,得见面打招呼不是。”
见叶宸转身朝对面走,祁白深吸了一口气,埋头跟上。
他只希望大人不要挑衅的太过分,毕竟对方人多,这边就他一个,不抗打!
“殷公子,你觉得这两对剪纸哪个好看?”容妤被小摊上摆着的剪纸吸引住了目光,她向来喜欢这种民间手工艺术,明明只是用纸剪出来的图案,却个个鲜活的不得了,容妤目光在两张双龙戏珠的剪纸徘徊,有些拿不定主意。
殷玠皱着眉看了看,有些疑惑,这两张剪纸有区别么?
但看容妤一脸纠结的样子,殷玠出声,“左手边的。”
“嗯?”
“对称。”
“......但我还是觉得右边的要好看些。”
接下来的对话走向有些奇妙——
“殷公子,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不好看。”
“可我喜欢,老伯,帮我包起来吧。”
“那这个呢?”
“可以!”
“啊,样式有些老了,还是换个新鲜的花样吧。”
“......”
开阳与天枢十分识趣的远远躲着,但奈何耳聪目明,两人讨论剪纸的对话还是一字不差的传入耳中,开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我听岔了?”王爷什么时候学会品鉴剪纸了?
天枢一脸莫测,“我想你的耳朵应该没问题。”因为他也听见了。
一旁无聊转圈咬尾巴的大白狼也“嗷”了一声,举爪表示还有它。
开阳摸摸下巴,问天枢,“你说咱们是不是得提前备彩礼啊?”娶媳妇儿可是大事,彩礼什么的千万不能含糊。
“是得提前备着,广平王娶亲怎么着也得十里红妆千八百抬聘礼啊。”
“千八百抬就算了吧,咱们王府没那么多钱,总不能去把国库都给搬空了吧。”开阳摆摆手,想也不想否决,“不过一两百抬还是要有的,怎么也不能堕了咱们王府的威名不是?”开阳刚说话,就觉得有些不对,方
才那声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啊?
有些狐疑的转头,结果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俊脸。
“叶,叶,叶世子?”开阳被吓了一跳,说话都不利索了,“您怎么在这儿?”
叶宸抽出一把折扇,敲了敲手心,俊脸上挂着温润和善的笑容,语气也万分亲切,“开阳啊,听说你家王爷要成亲了?”
开阳一愣,随即疯狂摇头,尴尬赔笑,“没,没有的事儿,谁敢胡乱造谣!”王爷还没发话呢,要是这话传出去,只怕他又得挨罚,开阳分外诚恳,“估计是您听错了。”
“嗯,我说也是,”叶宸点头,“就你家王爷那副德性,想娶亲估计得下辈子了。”
虽然我家王爷不怎么样,但也犯不着这么瞧不起人吧,万一人家容娘子眼瞎呢!
开阳腹诽,就算再不忿,但对上这位黑心肝的叶世子他也只有闭嘴的份。
叶宸扫了一眼低眉顺眼安静如鸡的两人一狼,挑了下眉,在开阳一脸大事不妙的表情中,抬步朝那两个还在摊前挑剪纸的人走去。
“老伯,就要这些,麻烦帮我包起来吧。”容妤总共挑了十多张,预备回去贴在窗户或者墙上,也算是多点花色,毕竟没钱买古玩字画,就只能拿民间小工艺品充数了。
想着店里也还缺摆件,下次可以去淘点别致的花瓶什么的,插上几朵花,也算是应个景儿。
见容妤终于挑完了,殷玠也默默舒了口气,容娘子明明性子颇为爽利,隐隐还透着股江湖侠气,但他万万没想到买东西竟可以磨蹭到这种地步,明明在他看来没什么差别的两样东西她硬是可以挑出不同来,还讲得头头是道,向他征求意见他给了,结果转眼又变了主意,殷玠现在就一个感觉,头疼!
他当年打仗挑行军路线的时候都没这么头疼过!
要是开阳知道他的想法,绝对会鄙视的翻个白眼然后吐槽:你当然不头疼,因为从来都没选过,走哪儿打哪儿了解一下!
大概是看出了殷玠有些崩溃的心情,老伯一边帮着装,一边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乐呵呵的劝道:“这位郎君是头一回陪夫人出来买东西吧,往后再多几回,习惯了就好,女子都是这样,总说什么货比三家,买东西得
瞧准了才好,买个碗都可以将一整条街的铺子给逛个遍......”
听老伯一口一个你夫人,殷玠就知道他是误会了,拧了拧眉,偏头去看容妤的反应,没有他以为的被误会后的尴尬或者羞怯,容妤正低头兴致勃勃的翻着摊上其余的剪纸,时不时还拿起来比较一番,看样子压根就没听见。
殷玠心下微松,任由老伯在那儿絮絮叨,横竖只是个陌生人,干脆也懒得解释。
拿了剪纸,两人正准备打道回府,却被人唤住了,准确的来说,喊的是殷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