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掌柜的,酱香饼好了?”英娘三步并两步快步走近,看着案板上摊着的刚起锅的金灿灿的带着褶皱的饼,上面刷了一层赤红的酱,点点葱花洒在上面,一凑近就能闻见那股诱人的酱香,真不愧是酱香饼。
“刚好,你来尝尝?”容妤将酱香饼斩成小块,刀落下去的时候还能听见脆响,从侧面看饼竟是分了层,外皮被煎得有些酥黄,内里却层层分明白软如雪。
“我来尝尝。”祁大夫迫不及待的挤过来,捡了一片往嘴里塞,刚一入嘴眼睛就一亮,那酱汁也不知是怎么调的,咸中带甜,因为加了白芝麻偏还香的很,配上那煎得外酥里软的饼子,吃着满嘴都是香味,吃了一片不大够,祁大夫又捡了一块,“容丫头,这比你上次做的千层肉饼还要好吃,要是再多些辣就好了。”
容妤无奈,“早上吃太辣的不大好,您还是医者呢,得注重养生。”方才熬汤的时候就一直在旁边跳脚要加辣,要不是她眼疾手快,只怕那一罐子辣子都得给放进去。
“得了吧,还说少油少盐呢,你这饼子油盐糖放得可不少,不缺我这点辣。”祁大夫撇了撇嘴,半点不上当。
“成,”容妤妥协,“那罐子辣酱您随便加,只有一点,加自己碗里。”
祁大夫哼哼了两声,转眼瞧见殷玠抱着团哥儿站在门口,皱了皱眉,“容丫头,你到底请了多少人?”总共就这么点吃的,这几个人一看就能吃,七七八八的一瓜分还有得吃么?
容妤这才看见殷玠来了,忙笑道,“正打算让人去请呢,没想到人就来了,稍等一会儿,早膳马上就好。”又朝祁大夫道,“您放心,保管能让您吃饱。”小老头就惦记着吃呢。
得了准话,祁大夫这才满意了。
殷玠目光落在容妤身上,眸光
微闪,不同于昨晚懒散随意的装束,今日要穿的艳些,一身藕粉色衣裙,青丝半挽,因为忙碌而有些泛红的双颊显得格外的娇艳可爱,殷玠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好好的居然盯着人家姑娘的脸看。
“容娘子,你这是要煮面呢?汤汁熬得好香啊!”开阳已经凑了上去。
“酸汤粉,番茄榨汁加酒腌了与猪骨高汤一起熬的,怕你们吃不得辣,特意另做了蘸料,想吃多少自己加。”容妤手法很迅速,不一会儿的功夫几碗米粉已经煮好,又往上面盖了一层瘦肉、卤蛋、豆芽等配菜,洁白的米粉沉在碗底与鲜红的汤汁交映,加上那股子酸汤的香味,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开。
“不劳容娘子了,我们自己来。”开阳乐呵呵的上手去端,轻车驾熟的就往旁边的饭厅走。
几人围在一桌吃,各自面前都有一碗红辣辣酸香诱人的酸汤粉,旁边还摆了蘸碟,也是用青椒加了番茄熬的,凭自己的口味加上几勺辣酱,嗦一口软弹香滑的米粉再小啜一口酸汤,酸辣的口感顿时让人沉寂了一夜的味蕾完全打开,再挑起几根米粉往那蘸碟中狠狠一涮,米粉裹上莹润透亮的酱汁,吃着味道更是浓烈。
还有那酱香饼,外酥里软,吃着喷香,特别是上面刷的那层酱,开阳舔了舔唇,“容娘子,你这饼子上的酱是在哪儿弄的?味儿可真香。”
“自己调的。”容妤挑了挑眉,“待会儿送你一罐,拿着拌饭也行。”
“好嘞!”开阳顿时喜滋滋,只是觉得背脊有些发凉,灵光一闪,又伸出一根手指头,“两罐,两罐成不成?”
不过是一些酱,做着简单又不值几个钱,容妤自然是欣然应允。
开阳这下放心了,悄悄瞥了一眼殷玠,露出一个讨好的笑,瞧他多贴心,自己吃还不忘给老大也顺一份。
殷玠冷眼看着属下连吃带拿脸皮厚出天际,面无表情的往嘴里喂了一块酱香饼,两罐似乎有些少,他觉得可以来三罐。
等几人吃完,时间也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就准备出门。
“容娘子,咱们今日不是去云台寺吃斋饭的么?带这些东西做什么?”见容妤出来,开阳指了指红豆让他往骡车上搬的烧烤架以及调料罐子,有些不解。
“那是午饭,我想着既然都出去了就干脆玩一整天,野炊烧烤也不错。”容妤灿然一笑,秋游嘛,那当然得有山有水有烧烤啊!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这两天手速有点渣,明天来票大的过六一
殷玠:啊啊啊,她夸我了夸我了
亲妈:呵呵哒,嘚瑟两天让你哭,,大家记得收藏
第49章 49、桂花板栗糕
野炊烧烤?
开阳眼睛一亮, 虽然不知道具体都是做些什么吃食,但他吃过烤鸡烤鸭烤羊腿啊, 当年在军中每每得胜归来总会架起篝火, 杀羊宰猪犒赏三军, 那全羊被架在火堆上炙烤, 高温下油脂迅速分泌滴到火堆中发出“滋啦”声响,烤出来的肉鲜香味浓皮酥肉嫩, 哪怕只是撒上一点盐都是一餐美味,更不用说容娘子出手必属精品。
虽然才刚吃了早饭,但一想到烤肉的美妙滋味,开阳忍不住先咽了口水, 撸了撸袖子,突然干劲十足, “容娘子, 锅碗瓢盆这些一块儿带着吧,还有哪些要带的尽管说, 菜刀用不用?要不我再去菜场弄只羊回来?”
见开阳一副要将厨房搬空的架势,容妤赶忙制止,“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 只管往上搬就是,不必弄太多。”这是去郊游又不是搬家, 一切从简为上,至于食材,她倒是准备了一些, 其他的就就地取材吧。
“好嘞。”开阳乐呵呵应了一声,跟在红豆身后由着她指挥的团团转,干劲十足的样子看得殷玠忍不住侧头,他真的不想承认这是他的亲卫,有些丢人。
祁大夫在旁边看着,倒是忍不住点头,“这小伙子还不错。”瞧这干活多麻利,年轻人呐就是得勤快,别总是唾着手干看着不动跟二大爷似的,说着还不忘往殷玠身上瞥了一眼,摇摇头,这小子不行,光脸能看顶什么用,身子虚不说看样子脾气也不小,说白了就是绣花枕头一个中看不中用,别以为他年纪大了眼神就不好使,这小子心思不纯呐,瞧这小眼神还时不时往人家姑娘身上瞟,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货,指不定仗着一副好皮勾搭了多少小姑娘呢。
祁大夫不大待见殷玠,琢磨着容丫头年轻不知事,又是一个人带着小娃娃难免辛苦,万一这小子瞄准了空子过来嘘寒问暖一番花言巧语没准还真能把容丫头给哄住了,没见这才几天小家伙都已经倒戈会冲着他甜甜笑了么,看着赖在殷玠身边的团哥儿,祁大夫重重哼了一声,心中酸溜溜的,好嘛,人家娃娃和他娘亲是母子情深没的说,怎么现在连一个刚搬来没几天的陌生邻居都能后来居上排
在他前头了。
祁大夫无儿无女孤身云游惯了,从来没在一个地方定居这么久过,这两年大半时间都在淮安住着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团哥儿,这娃娃是他亲手救下来的,看着他由一个猫儿似的小婴儿慢慢长成精致可爱的小团子,那感觉跟看自家小孙子没什么两样,加上团哥儿胎里不足更是多了份牵挂。
对于容妤,祁大夫也心疼,当年容妤躺床上大出血难产的时候身边就一个不知事的小丫头和一个房东老婆婆,再一听是从别处来的,祁大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指不定就是才子佳人那套,毕竟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被人花言巧语一哄骗做下糊涂事也不稀奇,背井离乡一个人孤零零的生产时又遭了难,心里不畅快说得过去,但不该迁怒到孩子身上,孩子懂什么,倒是大人做下的糊涂事白白拖累了孩子。
从前是不满做娘的对孩子不管不问,所以自己对她也有些冷淡,但这段时间看来容妤明显是知道从前做的太过有意弥补,孩子对她的亲近不是假的,就连性子都明显开朗了许多,祁大夫自然是欣慰,加上容妤对他也是上心,时不时让人送些吃食来,虽然都是小玩意儿,但心意难得,虽然祁大夫嘴上还是不饶人,但私心里已经是将他们母子当自家晚辈在了。
眼下有人想打他们母子的主意,不拘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意思,祁大夫都是一百二十个警惕心,自觉该把好关,千万不能让母子两个被有心人给哄骗了。
容丫头前些天不是说让他搬过来住么,搬!明天就搬!
还不知道祁大夫已经做好了长期防狼的准备,容妤见殷玠一身白衣锦袍站在阶下,正低头看着旁边不知道在摆弄什么的团哥儿,唇角含笑,原本清冷的眉眼透出几分柔和,连着周身的气势都缓了下来,这画面看起来着实养眼。
殷玠虽然在看团哥儿,但还能敏锐的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视线,再听轻快的脚步声朝这边来,心中也微紧了紧。
“呀,好俊的马。”容妤本来是想和殷玠说两句话,但目光在触及到天枢牵过来的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后,顿时就走不动路了,不自觉就绕了过去。
这马
身长丈余,周身卷毛如龙鳞,毛色黝黑在阳光下仿佛还泛着光,除了眉心一缕白毛外再无杂毛,体型饱满优美,四肢修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听见她夸好看后这马还瞥了她一眼,大眼睛里露出一丝堪称愉悦的情绪?
“容娘子小心,这马性子烈着呢。”见容妤往这边来,天枢赶紧提醒。
这可是个马祖宗,自小被王爷亲手喂大的,跟着王爷南征北战,除了王爷谁的账都不买,就连洗个澡还得王爷亲自上,关键是脾气还大,稍有不合心意的就尥蹶子,就连他都被踹过两回,不得不说不愧是王爷的爱驹,这翻脸不认人的性子简直是一毛一样。
容妤也知道,马有灵性,好马特别是烈马一般都有些脾气,想要降服可不是件易事,一听天枢说,赶紧就顿了脚,只眼巴巴看着争取过个眼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