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小吃不行,容妤又做了几份鸡腿饭,腌制好的去骨鸡腿肉下锅煎至两面金黄,然后又将调好的酱汁倒进去,小火慢熬收汁,煎好的鸡肉色泽赤红油亮,外皮因为事先过油煎还有些焦脆,里面的肉却十分白嫩爽滑,待稍微冷却之后用刀斩成小块装盘。
容妤还配了一些焯烫熟的青菜与胡萝卜片,上好的粳米饭先用小碗装了压实,然后倒扣在盘子上,上头再点缀几粒炒熟的黑芝麻,将锅里剩下的酱汁浇在饭上头,赤红的酱汁瞬间被米饭吸收,瞧着油亮亮的。
“好不好看?”容妤很满意自己的摆盘。
“好看。”殷玠点头,悄悄伸手握住她的手,含笑道,“怎么都好看。”
容妤,“......”我觉得我俩可能不在同一频道。
容妤还是要脸的,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面不改色的将手抽了回来让上菜,好在这些宫人见多识广看多了帝后打情骂俏缠缠绵绵,都已经习以为常,在宫里待久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们都知道,总而言之装瞎就对了。
等吃食上桌,皇后忍不住先赞了一声,忙招呼容妤往她身边坐,早就虎视眈眈守着的二皇子更是眼睛都绿了,“现在可以吃了吗?”
皇帝笑了笑,拍拍儿子的头,“都吃吧,不用拘礼。”
只是,“这要怎么吃?”皇后试着用筷子夹,但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不大顺手,毕竟炸鸡都是整只。
容妤轻咳了一声,“要不,直接上手?”
吃薯条,啃炸鸡,当然是直接上手才痛快啊,不过她也知道这有损形象,正准备说要不拿刀将鸡肉先拆一下,就见皇后已经兴致勃勃的撸袖子直接上手掰了一只鸡腿下来。
因为裹了干面粉炸,炸鸡色泽金黄,表面的皮就跟鱼鳞似的层层叠叠仿佛绽开了花,一口下去还能听见“咔嚓”声响,外头皮脆,里面的肉质却十分紧嫩,细嚼两下淡淡的麻辣香味渐渐渗了出来只觉得唇齿留香,皇后眼睛一亮,又按容妤说的蘸了点番茄酱,酸酸甜甜的酱汁和着酥嫩的炸鸡一块儿吃,果然又是一番风味。
皇后吃的赞不绝口,横竖殿里没有其他人,也不必太过在乎形象。
二皇子有学有样,啃鸡翅啃得不亦乐乎。
皇帝无奈扶额,本来还打算提醒两句,但在被皇后塞了一块炸鸡肉后顿时闭嘴,不过他毕竟是帝王,循规蹈矩三十年让他像儿子一样直接上手还是有些挑战人,干脆就转战不需要动手的鸡腿饭。
殷玠就没这个顾忌了,该吃吃该喝喝,还不忘照顾团哥儿,娴熟的喂饭技巧看得皇帝又是一阵称奇。
“阿妤,听说你在京中也要开一家酒楼?”皇后问。
容妤点头,她一点都不诧异皇后会知道,笑着道,“过两天就打算开业了。”
皇后挑眉,“那正好,让陛下给你赐块匾。”
御赐匾额?
皇后说的随意,容妤却心中一喜,没见徐家就因为有了块御匾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么,这可是排面,毕竟盛京可不比淮安,这是要给她撑腰呢,容妤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赶忙起身道谢,“多谢陛下,多谢娘娘。”
一顿饭换一块匾,值,简直太值了。
用完午膳,皇后让容妤先别急着回,嘱咐殷玠带着她在宫里好好转转,其实不用皇后说,殷玠也是这么打算的。
殿门口,皇帝与皇后并肩而立,静静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男童,远远看去就是再和谐不过的一家三口,皇帝脸上有些感慨,良久才叹了一声,“眼看阿玠就要娶亲,母后也该安心了。”这么多年,他唯一挂心的就是这位幼弟了。
皇后拍了拍他的手,“都会幸福的。”
皇帝反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往殿里走,“今日都与慕容小姐说了些什么?”
“也没说什么。”
“你定说阿玠的坏话了,当心他回头找你麻烦。”十多年的夫妻,皇帝对她很是了解。
皇后眯眼笑,“放心,耽误不了什么,人家姑娘心疼。”
“你又使坏了。”
*
从皇后宫里出来,殷玠带着容妤在皇宫里转悠,顺便消食,虽然是日中,但秋日的太阳算是柔和并不觉得晒,加上宫道上绿树成荫,反而透着一股凉爽。
殷玠一手抱着团哥儿,另一只手则腾了出来去牵容妤,也不知道殷玠带她走的是哪条路,一路上就没碰到过几个宫人,偶尔遇到有侍卫巡逻见到殷玠也都远远避开,没有外人在反而是乐得清静,容妤饶有兴致的观摩起周围的景象。
跟紫禁城的庄严肃穆不同,大庆的宫殿倒颇有些园林色彩,真要对比的话跟从前唐朝的宫殿倒是有些相似。
“阿爹,困。”团哥儿趴在殷玠肩头,起先还兴致勃勃的盯着看,后来就撑不住了,脑袋一点一点眼皮都耷拉了下来,小孩儿有午休的习惯,到点就困。
殷玠摸摸他的头,嗓音温和,“睡吧。”
“要不先回去?”一听团哥儿要睡觉,容妤还是觉得得先出宫,不然总不能就这么让殷玠一直抱着睡吧,就算殷玠臂力再好也禁不住这样折腾。
“不必,快到了。”殷玠含笑。
“啊?去哪儿?”容妤一头雾水的由殷玠牵着到了一处宫殿前。
“这是我未出宫前的居所,”看着上头挂着的匾额,殷玠脸上露出些许怀念,只不过眼神却有些复杂,“皇兄给我留着,现在偶尔也会来住一住。”皇帝的说法是,就算你出宫建了王府,但兄长家永远都有你的位置,什么时候想回来住了尽管收拾包袱回来,横竖宫殿多,空着也是空着。
虽然殷玠没有明说,但容妤能懂他的意思,这里是他从孩童一直到少年时代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算是他的第一个家,“那就进去看看吧,正好团哥儿也困了。”
见殷玠迟迟不动,容妤疑惑,“怎么不去开门?”宫门落了锁,得要钥匙啊。
殷玠轻咳了一声,“要不翻墙进吧。”钥匙有,但没带。
容妤,“......”
在皇宫里翻墙没被当刺客给抓起来,这估计得得益于殷玠这张辨识度极高的脸,这宫里的墙可比靖国公府的要高,难怪殷玠天天晚上爬墙毫无压力。
宫殿看得出来是有人悉心维护的,哪怕是长久不住人,但依旧连个蜘蛛网都找不出来,团哥儿已经睡得迷迷糊糊,殷玠干脆带他进了卧室,将他放在了床上,见小孩儿睡熟了殷玠才带着容妤到处转悠。
殷玠从头至尾始终牢牢握着容妤的手,带着她在殿里转悠连边边角角都没放过,时不时再讲些儿时的趣事,容妤始终含笑听着,等再回到卧室时,小孩儿还在呼呼大睡。
“皇嫂今天都跟你讲了些什么?”殷玠憋了一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要是皇嫂跟你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千万别信,都是唬人的。”
容妤抿唇笑,“皇后娘娘说办了多次赏花宴,想给你讨个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