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说:“所以,前头一句话,请万岁爷务必要收回去。”
昝宁停下手,撑在她上方,思忖了一下说:“你放心,我并不会莽撞的。但是——”
他似乎有些赌气:“我对你掏心掏肺的,现在也想颗定心丸吃。”
李夕月点点头:“奴才愿意。”
昝宁倒愣了一下:“你再说一次?”
“奴才愿意。”她说完,满脸通红。舒开双臂小心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烟霞犹舒卷,暖芳出金拢。’万岁爷的诗,谁说奴才不记得?”她缓缓地吟着,“既然愿意,奴才希望万岁爷晓得,我并不是想要什么,无论是身份、位分、名分……我只是……”
那羞红的脸蛋上酒窝乍现,嘴唇里吐露着最美好的语言:“只是因为和您两情相悦。若万岁爷为了让我安心起了废后的念头,我反而会不安心,甚至会害怕。你对我好,我晓得,我也……”
事儿都定局了,话不妨说大方点。
何况,也不是刻意讨好、故意逢迎,也确实是句实话。
她看着他的眼睛,眉眼弯弯,含着朦胧的水光,如春季的带着轻纱薄云的一弯月。
“我也……喜欢你。”她慢慢在他耳边吐出这几个字来,脸红扑扑的,表情却很勇敢。
“夕月,”昝宁简直是狂喜,反倒是他这会儿有些结结巴巴起来,“我……必不负你!你看以后我一定……”
“都说啦,不是图这个。”她美眸里闪着星星,然后弯成了月牙,说话反而从容镇定,“千金万金,难买愿意。”
男人感动时急着要报效。他伸手把床帐一拉,那流水般的层层绡纱帐子落了下来。架子床四围都是雕花嵌牙的金丝楠,放下帐子后宛如小隔间般。
“凉不凉?”
地龙烧得那么热,又贴着这个火热热的人,陷在软软的丝绵被褥间,李夕月只觉得要出汗似的,自然是摇摇头。
哪晓得这问话没安好心,听说她不冷,昝宁就理直气壮没拉被子给她盖上。他期盼了那么久,要好好看她一回,这样的眼福怎么能不享?
李夕月已经臊得不好意思睁开眼睛,既然答应了他,她也就不动弹了,闭着眼任凭他胡作非为,心怦怦地乱跳,脑子里胡思乱想,又害怕又期待。
男人根本是一看就打熬不了了,急吼吼的,很快攻城略地一样侵袭了过来。
然而这场“战争”并没有持续很久。
那天青色的绡纱帐,浪涌般波动了一阵,其后是两个人分别的一声闷哼,那波动就停息了下来。
“李夕月!你干什么踹我?!”昝宁声音压着,怒气却似乎要炸了。
李夕月吸溜着鼻子好像在里头哭:“疼……很疼。挨打也没这么疼呢!”
“姑娘变成妇人,不都这样过来的吗?!”
“才不是呢……”
帐子一揭,昝宁坐到床帮子上喘气,俄而生气地回头责怪:“这种事我经得多还是你经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请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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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劳动节!劳动了辣么久的我要好好休息。
祝大家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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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若说那方面的经验, 李夕月还是个处子,自然不如大婚了三年、有了七八个后妃的昝宁。
但是在帐子里裹着被子哭唧唧的李夕月想:哼!你就是一意孤行!怪道那时候接侍寝之后的颖贵人,她们一群宫女看到颖贵人是撇着腿走路, 一副痛苦的形容儿。分明就是你粗鲁不会疼人!
李夕月一个人抹了一会儿泪,偷眼看了看褥单, 杏黄色的褥单干干净净的, 毫无痕迹。
他只沾了边儿, 还没落着实处。
过了一会儿好像不那么剧痛了,她的哭声也小了,看男人光着脊梁坐床沿上气鼓鼓的, 于心不忍, 拿过他的寝衣给他披在肩膀上。
他还在发大爷脾气呢,顿时就一甩肩,把那件寝衣甩在了地上。
李夕月委屈地看他的后脑勺, 想说点什么,又想:上赶着去说什么呢?他弄疼了我, 还得我犯贱先和他道歉?凭什么呢?
于是也赌着气不理他, 手指一根根划过锦缎被面上的平金绣,金色的光刺到酸胀的眼睛里, 泪珠就忍不住一颗一颗地往下滴。
好一会儿,昝宁终于开口了, 语气倒算平静,但是显得很悲哀, 很颓丧:“李夕月, 你是不是故意阳奉阴违,其实并没有愿意?”
“谁说的呀!”
他回过头,看她眼睛里湿漉漉的, 长长睫毛垂挂着,撇着一张小嘴,像倒垂的月牙,旁边都是亮晶晶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