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1 / 2)

侍君 未晏斋 2669 字 17小时前

昝宁老老实实说:“我今天激动得睡不着。我要个人陪着。”

他睡不着,还得人陪着不睡。

李夕月心里好气,笑着都是苦笑:“我已经备了酸枣仁茶,可以安神的。我去茶房倒一碗来?”

估摸着他还有所求。李夕月想:又不是头一次,我又不是忸怩着不答应你。你要想要,赶紧地完事儿,也好让我睡大觉去。

但皇帝还真不是想那事儿,只是等待时既激动,又无聊,亟需有个值得信任,且帮他散闷的人陪着。

他一低头,看李夕月目光朦胧起来,说是惺忪吧,那眼神又款款的,媚答答直往人心里击;说是勾搭吧,她又像是要睡,浑身都软绵绵,在他忍不住亲下来时还打了个哈欠。

“李夕月,你到底想干嘛?”他简直气得想掐她屁股了,板着脸问她。

李夕月眨巴眨巴湿漉漉的圆眼睛,觉得他属于倒打一耙。

“万岁爷,是您想干嘛呀——”她刚起了个头,就被外面突然传来的李贵的声音给惊得停住了。

“万岁爷!”李贵是惊喜的,“步军统领衙门传来的消息,成事儿了!!”

昝宁的眼睛仿佛突然亮了,星光似的还带着闪,他顾不得怀里人刚刚似有似无的勾引,真个毫不留情地掐她一把:“快起身。”

李夕月龇牙咧嘴跳起来,见昝宁嘴角带着笑,对外头说:“李贵你快进来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昨天的祝福!!

第138章

李夕月觉得自己像个妖妃, 勾引不成被皇帝义正辞严地赶开了。

她揉了揉眼睛,努力地规矩地站在一边。

李贵喜盈盈进门,打了个千儿:“礼邸已经拿住了, 他嫌王府办丧事乌烟瘴气的,这段时光都陪着吴侧福晋在别苑里住, 步军统领衙门的人诓了他一下, 说军机处有急奏, 他披了衣服骂骂咧咧出来了,当即被步军统领衙门的人拿住,现在已经解送宗人府待勘了。”

“他说了些什么?”昝宁问。

李贵“呃”了一声, 然后说:“礼邸当时冷笑了一声, 问是谁承的旨意拿他。步军统领衙门说是军机处承的上谕。他说:‘我是为首的军机大臣,军机处有这样的旨意我怎么没有听说?该不是那老娘们拿着先帝的御赏印糊弄人的吧?我是先帝顾命的辅政大臣,你们这些个人的眼睛里还有祖宗家法, 还有先帝的遗命么?仅凭一道乱命就矫诏窃权,不怕遭了天谴?!’”

昝宁哼了一声:“他还在做梦!先帝遗诏许他矫诏窃权么?朕还在这儿呢!”

虽然已经是万籁俱寂的深夜, 但要稳定政局, 这一夜注定不眠,接手权柄是头等大事。

昝宁目光熠熠, 显得非常精神,立刻吩咐李贵道:“内奏事处今日当值的太监全部叫起来。传军机处、内务府、宗人府。”

李夕月也一下子精神了, 但到底没见过这样的大阵仗,有些哆嗦:“万岁爷, 这是西暖阁, 我……我还是避一避吧。”

昝宁见李贵已经出门给他吩咐事儿去了,他微微笑着说:“你就到西暖阁的梢间避一避。一会儿说的话,你也一道听——这些事你不能全然糊涂, 全本西厢记你得放在肚子里。将来……”

将来她也不能只做个吃吃喝喝、把他伺候舒服了就成的贤后,如今这种局面,她得知道轻重,要能当他的助手,只可惜培养她培养得晚了,不过现在开始也强过没有。

他提示道:“比如我先那一拨晚面,你以为只是谈治河赈灾?错了,要看住军机处那几个有可能通风报信的人,还要给白其尉和徐鹤章机会,把礼亲王的罪名讨论梳理清楚,又不能落别人的眼,所以打发去‘对账’,避避耳目。”

李夕月一直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此刻“山雨欲来风满楼”,更是觉得腿软,点点头说:“好吧。”刚迈了一步,就撞在一旁的铜博山炉上,撞得倒抽一口气。

昝宁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亲自过来扶着她,揉了揉她撞到的腿,又打她屁股一下,骂:“真是没用的东西。多学着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李夕月自惭,骨嘟着嘴揭开里头梢间的一道门帘。刚钻进去,昝宁也跟着进来,说:“看你这模样,打得不服气啊?”

“哪有……”

话没说完,就被找茬的大灰狼吻住了,摁在板壁上,捏着下巴毫不放松,侵袭完了才说:“我在呢,你别虚,也别怕。”

似乎被他赋予了力量,李夕月抬起红扑扑的脸看着他:“我没怕。”

昝宁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摩挲了一下,又小小地亲了两下,说:“放心。”

这时候,听见外头有报名求见的声音,他低声说:“没事的,你就坐在这里,实在困了蜷在条炕上睡觉也行。只要不发出动静就好。”

李夕月此刻也没有睡意了,乖乖地点了点头。

皇帝从梢间回到了西暖阁里,李夕月听见外头参差不齐地给他请安磕头的声音。

昝宁首先问:“刘俊德呢?”

外头一个人说:“嗐,在一家妓寮子的金屋里拿了正着。步军统领衙门的那群丘八看稀奇,愣不肯把裤子还给他,笑闹了好一阵,刘俊德的脸据说跟猪肝似的,最后许了五百两,才换回穿着裤子上大车。”

暗自憋笑但憋不住的动静响起来。

接着说话的人像是张莘和:“大臣这样,确实也不成体统。先帝当年让刘俊德顾命,实在因为他做得一手好道德文章,是打算让他多多教导皇上的,哪晓得是这样一个伪君子!”

军机处的军机大臣一般额定五人,还有两个打帘子军机也曾和礼亲王走得近,但他们没有裹挟得那么紧,这会儿知道礼亲王和刘俊德都要倒霉了,自然首先是摘开自己,一个一个都在唉声叹气,然后讨伐礼亲王的擅权和刘俊德的无耻。

昝宁说:“他们既然如此无耻,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两个人罪大恶极,早已非一日两日,这次太后重新和朕宣示先帝遗诏,特别将‘顾命大臣若朋比为奸,不独上苍治之,兼朕御赏之印可治之!’重点诵读给朕躬亲闻。太后懿旨既下,朕也深以为然,明发上谕已经备好了,今日诸部商讨,明日便可发天下知之。”

上谕是白其尉和徐鹤章帮着拟定的,两个人刀笔极有力量,将礼亲王和刘俊德欺妄皇帝与太后,专擅跋扈诸事迹,乃至丧中使妾室怀孕之罔顾人伦,硬保吴唐之不念国法尊严等等,都化作罪名,按在了他们俩的身上。

昝宁又说:“礼亲王先革除王爵,送宗人府待勘,刑部会同大理寺共审。此外,京畿的正蓝旗人马——”他瞥了瞥荣聿:“贝勒荣聿也是正蓝旗的主子,就辛苦接管下来。丰台大营会同点数人数,划片发饷。”

这是分散军权,以饷治人。

“直隶各提督严阵以待,若有不安分的地方,就直接把正蓝旗下兵丁遣送吧。”张莘和补上了一句。

昝宁点点头又说:“大理寺先封王府和刘俊德家宅,明日辰初就查抄。”

连勾搭外人、转移财产的机会都不会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