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翻过了井墙,沿着井沿往下,双脚抵住井壁,慢慢往下,井里的水位已经其实不低,但没有汲水的轱辘,也没有水桶跟井绳,所以哪怕水位不低也难够到,蒙括这是准备下去弄些水上来。
林乱眼睛一亮,咽了咽口水,他一手扶着一棵树,高兴摇晃着身体,只等着蒙括上来,他不去担心,只高兴着待会就能喝到水了,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蒙括失败的可能性。
蒙括已经下到很深了,只有一个脑袋跟半个肩膀还露在外面,紧接着他好像弯了一下腰,然后整个人都看不见了,只过了一会儿,蒙括就已经上来了,水位恰好在蒙括下到露出一个头来的时候能够到,他只露出一个脑袋跟半个肩膀,招呼林乱。
“行了,过来吧。”
林乱哒哒的跑过去,看着他跑过来,蒙括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了那只无字营门口的大狗。
那只狗现在身形矫健,最喜欢上山逮兔子,逮的不少,除了自己吃之外偶尔还能给无字营十几号人加个餐。
但那只狗是啃无字营里面剩下的肉骨头长大的,小时候肥的很,胖乎乎的,连腿都看不见。看见人就哒哒哒的迈着小碎步跑过去,扒着你的脚舔你的脚脖子,你以为它喜欢你,其实人家是喜欢你手里头的肉骨头。
现在蒙括看林乱就是那只小胖狗,吃饱了就傻乐,不开心的转眼忘了就高兴,刚刚还瘪着嘴掰着手指头说自己多委屈,现在能喝口水都能狂甩尾巴。
林乱跑到蒙括跟前,蹲下来,看着蒙括手里那一捧水,看一眼又看一眼蒙括。
蒙括把手里那捧水往前送了送。
“喝啊。”
林乱这才笑了,低下头,扶着蒙括的手腕,一点点的舔舐了起来。井水冰冰凉凉还带着些甜味。水越来越少,林乱再喝就难免碰到蒙括的手心,蒙括这人,不怕苦不怕累,有段时间人手不够,他去抗军粮,扛着两百斤的米走一天脸不红气不喘,照样是条响当当的汉子,这么一个铜皮铁骨的汉子,他只怕痒。
林乱刚舔了两下蒙括就破了功,手里剩下那点水全洒在了林乱身上,蒙括猛地一笑,没收好力,差点掉下去,他双手扶着井沿,一直笑,笑的哑了声,从嗓子眼里发出些气音来,林乱有些莫名其妙,只觉得还挺好听的。
蒙括缓过来了先朝林乱发火。
“喂,你喝水就喝水,舔我手心干什么,差点下去,我要是下去了,到时候您就自个儿回去吧,喝了水还报了仇,您怎么那么美。”
蒙括一讽刺人就喜欢用敬语。林乱还没反应过来,他被蒙括撒了一身水,这时候舔了舔从头发上滑下来的水珠,想了想也反应过来了。
“没事,你要是掉下去,我会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