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这些消息表面上来看还是很有用的,阿瑾向心儿承诺,等这边分配人手了就把她要过来。
心儿很高兴地走了。
“你还真去了。”心儿的好姐妹见她回来,赶紧把她拉到一边。
“不然呢,等着好机会从天上掉下来吗?当初刚进宫的时候年纪小,不知事,白白错过了那么多的机会。现在别人干的差事要么清闲,要么油水足,像我们这样的,只能当个最低等的洒扫宫女。求爷爷告奶奶的,也不过就是不用分到冷宫而已,想要翻身,就得冒险,反正我是不想一辈子当个扫地的。”
“可你何必去投靠一个无名无分的,凭你的手段,就是太子妃那里也去的。”
“说的轻松,好地方人人都挤破头,想进去,那得出多少血。再说了,如今的那几位,都有心腹了,而这位小主初来乍到,肯定要培植人手的。还有啊,不是无名无分,是太子妃还没说出来罢了。郭侍妾晋位的消息,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大家都知道了,那位就是身份再低,看在孩子的份上,当个侍妾总可以的吧,偏承德苑那边支支吾吾的,肯定有问题。”
“可是她不像个能立得住的。你看这几天,都被欺负成那样了,也不敢多说一句,跟着这种主子,哪有什么前程可言。”
“这种吃亏都不出声的人,要么是傻得很,要么就是聪明的紧。我今日见了她,看着不像是个傻的。反正凭她那个肚子,这条船,就值得上。”
“有身孕又怎么样?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
“要是有人下黑手,那正好,我还正发愁没有立功的机会呢。宫里这么多年,我可不是白呆的。”心儿摩拳擦掌,志气满满。
白露去厨房吵了一架,又狼狈地回来了,果然人多势众就是好,吵架都容易些,哼,明日且等着看吧。
阿瑾早料到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偶尔会皱着秀气的眉毛,也不知在想什么。
隔天一早,白露去领早饭,果然还是那副样子。哦,不,粥更稀了。
白露冷笑一声,抬起头环视了一圈,果然,人善被人欺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鉴于阿瑾这几天的忍耐,再加上白露昨天来说几句也就灰溜溜地走了,膳房里的人见白露手指紧紧地抓着盖子,也不以为意。还有人调笑道,“白露姑娘,还不快把早饭给你家主子送过去,别到时候凉了又赖到咱们头上了。”其它人听了,也跟着起哄。
白露笑了笑,就在众人以为她还会忍气吞声时,没想到看着弱质纤纤的小姑娘直接一把就将食盒砸在了领事嬷嬷的头上,然后就手脚并用地打上了。膳房里,刀啊火啊之类危险的东西可不少,几个上来拉架的脸上都挂了彩。
这场“以一敌十”的大战,直到太子妃派来的人拿下了白露才得以止住。
太子妃面前,膳房的几个嬷嬷正在哭诉白露的暴行。
太子妃也很生气,果然是边关野蛮之地来的,行为粗鄙,居然直接就动手了。
太子妃板着脸,“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白露毫不畏惧,眼睛直直望着太子妃,“娘娘可不要听这些小人的一面之词,分明是刁奴欺主,奴婢代主子教训她们而已。”
“冤枉啊,娘娘。”立马就有人嚎了出来,“这可真是冤死了。宫里的膳食都是有定数的,什么位分就吃什么东西。新来的这位小主位分未定,奴婢也不好擅自做主,就按侍妾份例再减去一等,完全是不得已的呀!”
果然又拿位份说事了!白露不紧不慢道,“奴婢说的主,可不是指我们家姑娘,而是她肚子里的“小主子”。”
旁边争辩的人一下子就僵了,太子妃也有点僵硬。
“我们姑娘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在吃,小主子也是要吃的。将来生下即便是位公主,份例的饭菜也没有这么差的吧!你们这群刁奴还敢说没有欺主。”
倒是忘了还有着小主子呢,几个嬷嬷一时也找不出更多的理由辩解,只好向太子妃求救。
太子妃心里也恼怒的很,倒是把那个小崽子忘了,整治大人还能找着理由,可亏待孩子,回头殿下知道了,怕是要恼了她。
“好了,都别吵了!”太子妃发话道,“到底是殿下的子嗣重要,你们就多准备些养胎的膳食,绝不可亏待了小主子。”最后三个字太子妃说得咬牙切齿的。随后又狠狠地盯着白露,“至于你,虽说为主尽忠也是事出有因,可几位嬷嬷品级都在你之上,你竟将她们打的头破血流,以下犯上,可知罪?”
“回娘娘,奴婢不知。”
“你说什么!”
眼见太子妃要发飙了,白露连忙拜了一拜,“可不能怪奴婢,我家主子位份迟迟定不下来,我这贴身丫鬟到底是个什么品级也不知道,哪里知道和几位嬷嬷谁高谁低呢。不如娘娘您现在告诉奴婢,殿下到底打算封我家主子什么,也好叫奴婢心里有个数,以后遇到不能得罪的人也好躲得远远的。”
“你!”太子妃被白露这含沙射影的话刺到了,“你这是什么态度,在指责本宫吗?”
“奴婢可不敢,只是,到底什么位份也就一句话的事,您有什么不能说的?总不能是太子殿下把我家主子给忘了吧。”
自然不是忘了,一早就吩咐了。太子妃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这事是故意的!已经闹到了明面上,就由不得她装傻了,否则殿下一旦知道,这责任就不好推到下人头上去了。
这个丫头,果然是个难缠的,看来得尽早除去了。
太子妃不得不公布了阿瑾即将被册为良媛的事,这在东宫引起了一阵热议。
搬家了
白露大获全胜,走起路来都飘了几分。
阿瑾看着白露的样子,好笑道,“就这么高兴,你今日直接对上了太子妃,难道不害怕?”
“一开始自然是害怕的,不过嘛……”白露想了想。
“不过?”阿瑾挑挑眉。
“太子妃和奴婢想像中的不太一样。”白露道。
“是不是蠢了许多。”阿瑾靠近了些。
白露可不好直接说,“其实今日奴婢所为到底不是天衣无缝,她完全可以借题发挥的,却是直接放过了,反而一副被噎的不轻的样子。这要是在将军府,奴婢可没这么容易脱身。”
“世家贵女嘛,一直顺风顺水的,哪会想到这种场面。”阿瑾有些自嘲,回头看来,这人其实真的很蠢,自己当年居然在这种人手下一败涂地。除了最后的时光赢得了陛下的心,其它的什么都失去了。
阿瑾低头看着殷红如血的指甲,喃喃道,“她一直就是这么个性子,暴躁易怒,心胸狭隘。凭着几分运气什么都敢做。也就是命好嫁给了殿下,换了其它皇子的后院,早就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