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她收回手,拿出了一件咖啡色的格子衬衫,又稍稍踮起脚,从上面一格的置物架里拿出一根皮带。
衬衫皮带都挑好后,她转身离开,只是离开前随手从那堆庞大的衣服堆里抽了块布出来,抖抖发现是半身长裙后便扔在肩膀上带走,又用鞋随意踢了踢,让衣服堆保持摇摇欲坠的形态。
阿谨当年买这么多裙子干嘛,她现在一件都懒得穿。
真浪费地方。
格子衬衫,半身长裙,中间用来固定的皮带。
沈凌在穿衣镜前折腾了五分钟左右,这五分钟用于把衬衫袖子过长的部分卷好、衬衫下摆过长的部分打结塞好——而松松垮垮的衬衫领和掉下肩膀的衣肩只能用小别针来挽救。
沈凌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而是拉开抽屉在一堆带链胸针里翻找,拨出细碎的响声。抽屉里的东西虽然全是衬衫上佩戴的那种小物件,但总体视觉很养眼,清一色的深紫,再没有别的花样。
最终把不合身的衬衫穿好后,她又拉拉皮带,确定不会掉下来,这才走向玄关,弯腰穿鞋。
穿着整齐后背好小包,放好钥匙和零钱,提起一只古董的手提式收音机。
“我出门啦!”
没有回应,沈凌合上家门。
早晨六点三十分时她抵达了菜市场,买了一盒切好的新鞋西红柿,一盒切好的紫甘蓝,一根黄瓜,一袋子脐橙,以及卖紫甘蓝的年轻老板红着脸要给她加的一大卷生菜片。
早晨七点她重新回到家,扫了一眼冰箱里成堆的吐司和一罐罐的蛋黄酱,分别拿出即将过保质期的两份后,又从橱柜里堆积的金枪鱼罐头与玉米罐头里随意拎了两罐出来。
黄瓜切片,橙子榨汁,紫甘蓝、西红柿、生菜依次序铺在吐司上,再抹一层厚厚的蛋黄酱,金枪鱼罐头倒一半把鱼肉铺满铺厚,搞定。
沈凌把做好的金枪鱼三明治和橙汁从厨房里端出来,摆在餐桌上慢慢吃自己的早餐。
吃早餐时她展开了回来时买的晨报,把它铺在一边慢慢看,但内容实在无聊,沈凌看的时候打了好几个哈欠。
不过她还是边吃边看,认认真真地把晨间报纸全部看完。
吃过早餐后洗碗洗杯子,早晨七点四十分给窗边的金色风信子浇水,转了转仙人掌的位置让它享受光照。
早晨七点五十分换了裤子和运动鞋下楼跑圈锻炼,坚持了整整一圈半。
跑完一圈半后她扶着树喘得上接不接下气,眼前模糊,嗓子干痛,冬天的冷空气直往脖子里钻,红红的鼻子不知道是冻出来的还是运动时热出来的。
……沈凌总忘记跑步时要用鼻子呼吸,她每次跑圈都是张着嘴巴吃空气,夏天还好,冬天就是一场惨剧。
喘了很久很久,刚准备直起腰,就和和一条前来翘腿标记地盘的二哈四目相对。
……对视片刻后,她愤怒地伸爪挠了过去,把对方赶出了以自己家为中心的半径三公里的圆形领地外。
后半场运动便变成了追着狗乱挠乱咬,直接跑到了人流密集的居民区,在二哈瑟瑟发抖地冲某个人类雄性扒腿时,才堪堪停住脚步。
人类雄性见到追来的她愣了愣,笑容变得很腼腆,支支吾吾地邀请她去旁边的早点铺子吃热腾腾的牛肉面,说抱歉他家的狗给她添了麻烦。
沈凌嗅嗅铺子里牛肉面汤的热气,摸摸只装着冷三明治的肚子,但摇摇头,没说话,只是抬起右手在他面前摆了摆。
无名指的戒指很显眼。
象征着什么她和所有成熟人类一样明白。
男人尴尬地离开。
沈凌搓着爪子走回家,边走边往指尖呼热气,心想过几天要去买副手套了。
“我回来啦!”
依旧没有回应,她走进浴室。
淋浴,淋浴完重新换上睡袍,哆嗦着给自己冲了一杯热可可。
最后一项任务是微微敞着窗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她实在冻得够呛,犹豫着把窗户关紧了,又抱了一个热水袋。
阿谨冬天时应该也不会敞着窗户看电视吧。
……不对,她没见过阿谨冬天时待在家里的样子,阿谨在秋冬换季的时候就坐上了飞往e国的航班。
——然后再也没回来。
沈凌啜了口热可可,把热水袋垫在肚子上,打开电视,满意地发现这台电视断电后也可以靠着储能继续看几个小时。
她拿过遥控器,翻找历史记录里自己还没看完的东西。
《孤独的美食家》看完,《权力的游戏》看完,《生活大爆炸》看完,还有……
哦,还有这个,阿谨看完全季的《萌宠成长记》。
沈凌按照历史记录点进重播的界面,发现历史记录里是跳着看的,跳跃的那几集全是这个纪录片中关于犬科生物的集数。
……于是她又愤怒地按着返回键退出来,决定换成迪士尼公主电影合集。
真气猫。
“把狗赶出方圆3公里内的领地”,这个计划有必要继续执行。
沈凌看到白雪公主在黑森林里逃跑那段时,门铃响了。
来催水电费的?
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交嘛……阿谨又没给她买手机。
她放下手里的热可可,穿着毛拖鞋过去,踮脚看看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