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人全部点处后,江余瞥向红绫:“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红绫立马接话:“都是伺候洗浴的。”
“所有伺候洗浴的都在?”
“都在。”
都是碰了水,所以身上都染上味道?那下药之人就难查了。
江余仔细打量那些人,看不出什么,又根据红绫报的名字,查看那本名册,也未从中找出不对,急地原地踱步。
靠近红绫时,突然发现她的身上的那股味道淡到几近于无。
“你之前也伺候了你们主子洗浴?”江余问。
“是。”
江余扭头看向那群被叫出来的人,感到疑惑,都是伺候梳洗的,怎的这些人身上的气味这么重?
难不成是在红绫出去后,又有人给桶中加了药,所以大家又染上这股味道?
可浴桶确实只有那一处藏着药包的地方味道最重,不像是后面又下过药。
除非是有人将痕迹抹除。
江余顿住脚步,“阿九,将刚刚屋中的那两个丫鬟给我捆了。”
暗九动作很快,在胆战心惊的仆妇们的第一声尖叫还未落下时,就已经将人绑好,压在江余面前。
江余靠近那两名仍旧故作不解的丫鬟,细细嗅闻,发现她们身上只有极淡的一丝那种味道,比红绫身上的味道还要稀薄一些。
“将与这两个丫鬟熟悉的人扣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交代完,江余带着两个丫鬟进了屋子,亲自搜身。果然,从她们身上搜到了除味的香包。
已经很明晰,这两个明明一直趴在地上搽水,身上味道却几近于无的人就是后来特地在浴桶中加了药粉的幕后之人。
但江余却觉得这其中仍旧有不对劲之处,这两个丫鬟的古怪不止于此。
这屋子不过刚刚打开大门,里面的水气便散开许多,出去时地上不少的水渍现在也干了。
这会儿虽是清晨,较为凉爽,但过了小暑后,就算是清晨的风也有了一丝燥热。
卢小姐洗漱完到她过来已经有一炷□□夫,这两人还在地上搽水渍,活像是专门在等着她来抓人一般。
她们到底是何意图?
江余盯着这两位丫鬟,也不问话,目光沉沉。
屋外传来小厮气喘吁吁的声音:“郡主,迎亲仪仗已经到了慧芳院。”
到慧芳院了?!!
“将她们关入地牢。”江余丢下话,就往慧芳院正屋奔去。
两边离的很近,江余走近路,不过数息就见着院中站满宫中出来的女官与内监。
皇后冠服已经送进去了?
江余慢下脚步,绕到旁边侧门进了屋,见卢小姐已经穿戴好,正坐着由侍女为她梳妆。
暗七走过来,轻声道:“您离开没多大会儿,冠服就到了。”
江余点点头,走到卢小姐身后,故作替她整理衣裳,手指摩挲冠服外面的每一寸,她设计过类似的衣裳,熟悉其中关窍,将每一处都检查到了。
没有发现异常。
江余的心绷的更紧了些。
怎么可能没有异常!
管家那里没能在迎亲仪仗快到时给她报信,她在仪仗要到的这会儿被支出去,这么巧的事,怎么可能不是幕后之人在搞鬼!
费尽心机避开她,衣服一定有问题!
他们也只有进宫这段路可以插手,之后入了宫,宫中的人都登记在册,是有定数的,那时他们狸猫换太子的手段也无法施展,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江余按住卢小姐的肩膀,对旁边的女官说道:“我觉得这衣服好似里面未穿正,可否脱下整理整理?”
女官满脸为难,这会儿妆已上完,正在带凤冠,要脱衣服整理很是麻烦的一件事,但是江余是郡主,她也不敢直接反驳。
卢小姐将手搭在江余的手上:“不用了。外面看不出来就成。莫误了吉时。”
江余这才恍然时候已经不早,快到吉时了,将话咽了回去,站在一旁盯着侍女为卢小姐做最后的调整。
“衣服送来后,我与卢小姐皆细细查探过,并无不妥。”暗七在江余耳边说道。
但是江余仍旧放心不下,紧跟在收拾妥当的卢小姐身后,一路送她出府。
到正厅,大长公主与些辈分较高的宗室王妃皆坐在上首,卢小姐还需留下对她们拜别,管家趁着这个时候靠近江余。
“我留了人在外面盯着,一瞧见仪仗就来报,但报信的人一直未归,所以直到正使持节带着迎亲仪仗到了府门口,我才命人给你报信。”
“到府门口时,就给我报了信?”江余惊讶。
报信的人应是比送皇后冠服的人快上许多,怎么可能在她接到报信后,那边已经穿好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