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看到尤岁的脸变得惨白,整个人犹如霜打了的茄子,萎靡不振,宁晨曦极为畅快的笑出了声。
她装模作样演了这么久,今日里,可算是一吐为快,打击到这个让她夜夜不能寐的尤岁了。
活该!
宁晨曦小的时候,叔叔就告诉过她,她是与天璇齐名——摇光仙宗的小公主,她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孩子,这世间就没有她不能唾手可得的东西,包括师尊。
她第一次见师尊时,是在摇光仙宴上,那时她才七岁,而师尊还是如现在这般模样,风光霁月,清冷出尘如谪仙,是她遥不可及的人。
虽然那是她不懂什么是喜欢,但她只凭第一眼,就认定师尊往后,只会是她的人。
她费尽心机去学习模仿师尊曾经偷偷放在心尖上的人,潋岁。
她模仿潋岁的穿衣打扮,模仿她的饮食喜好,模仿她的一言一行。
经过无数年的努力,她终于变得很像那个她嫉妒、厌恶又不停在模仿的女人,她便马不停蹄的拜入天璇。
来到天璇的第一夜,她做了个梦,梦里她如愿以偿与师尊双宿双飞。
即便师尊人前待她一般,人后更是冷淡无比,但她无所谓啊,至少,师尊这个高高在上、遥远无比的人,在别人的眼里,只属于她这个摇光公主一人,他们俩,是别人眼里琴瑟和鸣的神仙眷侣,生生世世。
可如今这个美梦,全都被这个叫做尤岁的贱民搅碎,收徒典礼不再是她一个,朝夕相处,也不再是她,她变成了被人遗忘的、跌落了凡尘的难民公主。
这让她怎能不恨,她堂堂摇光公主,为何要受一个样样不如她的贱民所折辱。
“你怎么了,不舒服?”
忽然,有声音打断了尤岁的思绪。
紧接着,一直略显冰凉,但能让她感觉到关切的手掌贴向她的额间。
尤岁茫然的转过头,眼神聚焦。
待到看清是微生浔后,她忽然瑟缩了一下,避开了微生浔的掌心。
“所谓何事。”微生浔垂下眼帘,凝视着尤岁,不懂她突然的抗拒。
“没什么,师尊,旁人找你呢。”尤岁看了眼微生浔,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宁晨曦的话给了尤岁极大的冲击力。
虽然她想要否认,但现实告诉她,这种种一切,就如同宁晨曦所说的那样。微生浔之所以待她好,不过是因为她太像潋岁了而已。
不然,她刚来时,不过是瘦不拉几、又脏兮兮的一介孤女罢了。
甚至在外人眼里,她还有一点痴傻。
这样一个一无是处,蒙尘于灰烬的路人甲,何德何能,能让纤尘不染、犹如天神的微生浔为她费尽心思呢。
“你遇到什么了,你在心神不宁。”
微生浔很敏锐,即便尤岁什么都没说,但他还是很快察觉出她的情绪有些问题。
“没,我只是有些困了。”尤岁赶紧端起眼前的酒盏,猛地灌进嘴里,缓解心绪。
微生浔旁边的人催的急,仿佛是要谈有关百年未出世的魔修,又出来为祸人间之事。
因此,即便微生浔更想问她究竟如何,但也不得不先与旁人商讨魔修之事。
此时离灭魂阵那事过去没有多久,虽然尤岁被微生浔罩着,但仙宴后,还留在天璇的其他仙宗的人,背地里,仍然对尤岁这个没有洗刷夺舍之人的假魔修,依旧抱有强烈的敌意。
玄鸿玄锦又在待客,忙得不可开交,想关照尤岁也是有心无力。
所以,在没了微生浔的时时关切后,尤岁就仿佛被这个熙熙攘攘的大殿,排除在外。
她轻笑着,冷眼旁观这热闹非凡的大殿,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
修仙界的酒不同于凡间的酒。
凡间的酒对于修仙之人来说,只要愿意,随时可以用灵力化解掉酒里的酒精,就如同白开水一样。
但修仙界的仙酿不一样,不是灵力就可以化解酒力的。
醉了,便就是醉了。
重华殿的聚会散场后,尤岁整个人已经朦朦胧胧,只记得好像有人抱起了她,往无量峰的方向飞去。
大抵是脸颊贴近的那颗不属于自己的心跳过快,尤岁觉得心安,又莫名觉得委屈,鼻尖微酸,开口时,声音里就带了哭腔,可怜兮兮。
“师尊,我是不是,嗝...只是,只是嗝...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替身啊。”
原本平稳的微生浔忽然动了怒,将尤岁放了下来。
“谁与你胡说八道的!”
尤岁环顾黑漆漆的四周,有些茫然无措,背后是凹凸不平的树身。
她转过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微生浔,长睫被水珠打湿,黏在了一块,鼻尖通红,缓缓开口。
“那,师尊,潋岁她究竟是谁啊?”
第51章 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