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花铺子二层贵宾房里,架势有些大,气氛有些严肃。
奴才们都被支出去了。
朱永泽左手是荣安,右手是朱承熠常如风,几人将朱永泽围坐,逼他将与元平有关的都交代个一清二楚。
其实几人已经信了他与元平无事,所以此刻这一出,主要还是为做给里间的常茹菲来看的。
常茹菲气得头疼,原本想一个人呆着,但陶云和颜飞卿不放心她,又怕她万一回家之后一赌气与爹娘说什么,常家那护短的两位老人一冲动下若做出什么决定反而不好收拾,所以便将人哄来了铺子。
荣安很快也到了,三位姑娘将她一番哄,总算问出了元平在更衣室里对她的所有刺激。
荣安本打算帮忙解释,但觉得还是朱永泽自己来说更合适。
常茹菲一听朱永泽要来就不干了,执意要走。
结果荣安直接将她给锁在了屋中,并留了陶云和颜飞卿陪着。
“事情总要解决,你躲起来不面对,等于是白白将机会送给了敌人。你常大小姐一向英勇,什么时候面对个小狐狸精都要怂了?”
“朱永泽若态度诚恳,坦白从宽,咱们便给他一个自辩的机会。他的自辩若条理清晰,事实明摆,咱们便选择相信。到那时,你若确定愿意原谅他,咱们便想个法子处理祸害。你若厌了恨了腻了,咱们便想法子取消赐婚。总之不会让你受委屈。”
“咱们这么多人呢!总会有办法的。大伙儿帮你一道审问,一块分析,一起找漏,你有什么要躲的!”
几人忙着开解。
荣安觉得那两人婚事已迫在眉睫,这个时候没时间赌气,赶紧要捋的捋清,要收拾的收拾才是正经。
就这样,被“围审”的朱永泽将事情道了来:
元平的爹与他母妃,兄妹感情很好。
张洪芳死后,他母妃确实是把元平当做女儿,或者说当做儿媳来养。
而元平从小就喜欢朱永泽,几乎是一见倾心,元平身后有多股势力相助,她无疑是世子妃最好人选。所以从小到大,也没有其他人来给朱永泽做媒说亲,因为很多人都有数,元平就是王妃给她选的世子妃。
但朱永泽不喜欢。
他小时就见过元平将停在她肩膀的蝴蝶一把抓住,直接撕碎并将翅膀在掌心搓成碎屑,可转个身,当着众人扑蝶时,她却装作害怕而一惊一乍。
他见过元平烤蛇肉吃蛇胆,转身却在厨子杀鱼时悲天悯人。她分明很爱揪花瓣,可她转身却一脸病态去葬花。
他更厌恶元平曾对着他身边手下和朋友笑,将人迷得魂不守舍,只为更多接近和掌控他。
朱承熠平日虽看着不学无术,但他敏感细腻,他讨厌元平的虚假。
他想要试着挣脱父母安排。
所以在打听到他母妃意欲给他定亲后,他带着厚礼入京恭贺中秋,实际则为逃避。
他遇上了常茹菲,他心动了。这个直爽真实,敢作敢当,勇往直前的姑娘让他倍感珍惜。许是缘分,短短几日,他与常茹菲便多次交集。后来他救了她,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层窗户纸。
当时朱永泽怕害及常茹菲名声,围场之行之后压下了心意,先写信回了庆南,算是给父母个心理准备。
远隔千里也有好处,而后皇上赐婚,一切板上钉钉。庆南几次三番催促他回去……而他则一直等在京城,磨到时间上再推辞不过才回。
他是希望元平可以知难而退的。
可她和他母妃,依旧那般顽固。
这次在庆南,朱永泽的压力很大。
对他京里的破姻缘,王妃很生气。
王妃对他提出了一个要求:既然皇上拍了板,世子妃人选不能改,那必须将元平收作侧妃。皇上那里她会安排人去说……
朱永泽对常茹菲有过承诺,自然拒绝。
他与父母僵持了好一阵。
他父王是从庆南王室的实际利益出发,而他母妃的考量则还多了为娘家,为他和元平的利益。
朱永泽向父母表示,他即便不收元平,也会竭力壮大和维稳庆南。
为这事,他还与他父王彻夜相谈。
他隐晦表示:庆南很大一部分权利都集中在了母妃身后那几族,虽有好处,可坏处也不少。张氏一族身后的势力越来越大,话语权加重,已在庆南朝中占了近半支持。
他这次若将元平收入,元平再有子嗣,那以张氏为首的几族权利更得膨胀,且至少还能强硬二十,三十年。眼下局面,若再任由那几族发展几十年,结果会怎样?
王室会在哪儿?王室权利可还能保?把控庆南的会是谁?他们若有其他心思,庆南王室可有能力来控制住他们?
“我的婚事就是证明。母妃能这般强硬,可见那几族是何等势在必得。父王,儿臣一片赤诚全为庆南,深觉如此下去很是不妥。请父王三思。”
这一点,确实也是朱永泽不愿要元平的重要原因。
庆南王被他说动了,让他先安心大婚,会暂时将这事搁置。之后事,待他大婚后徐徐图之……
可他母妃不甘心,竟然将元平送到了他床上。
半夜一串窸窣,当晚喝多睡得迷迷糊糊的朱永泽听到动静只以为是下人。
哪知馨香入鼻,有人钻进了他被窝,将他给抱住了。
当时的他一个激灵,他嗅出了香味属于何人。
他何其愤怒,差点就拔了床头刀将她给砍了。
元平哭哭唧唧,勾搭并相求,却没有一点效果。他没留情面,将她给踢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