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粗糙如树皮的手摸上宋连玉还年轻姣好的脸颊,眼底是满满的心疼:“我的儿,这些日子只苦了你跟瑾儿。”
宋连玉哑着嗓子道:“女儿不苦,只让娘担心了。”
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哭了一会,宋煋陪在一旁多劝慰几句,两人才终于止住泪。
崔氏拿着帕子揉眼,把泪擦干了才看到自家儿子身边竟还站了一个风姿翩然的年轻公子,她微微一惊,朝自家儿子问道:“平儿,这位公子是?怎么也不早些知会一声,平白让人家看了咱家一场笑话。”
宋煋说:“母亲有所不知,这是沈忘,无崖山弟子。这次还要多亏沈忘与县令大人曾是旧识,姐姐与李家的合离一事才能进行得那么顺利。”
沈忘适时地对崔氏行一礼,恭敬说,“伯母好。”
崔氏听到沈忘的身份,一时有些拘谨地在嘴角扯起个笑:“沈公子好。”
宋连玉眸带感激地也轻轻向沈忘伏了伏身。
沈忘不着痕迹地避开。
崔氏又问:“不知沈公子这次同我儿一起来庙中,又是为何事?”
沈忘笑道:“听闻寺中大师佛法高深。”
崔氏了然。
宋煋看了眼天色,插话说:“娘,外头风大,你们的厢房在哪里?有话我们回屋再说。”
崔氏捻着佛珠,犹豫地看一眼沈忘:“娘只以为是你一人上山,没曾想还有沈公子,厢房便只问主持多要了一间,如今这个时候再去问,也不知还有没有多出来的。”
沈忘笑笑说:“伯母不必麻烦,我与连平同为男子,随便挤一晚也是无碍。”
崔氏道:“这岂不是委屈了沈公子?”
沈忘意味不明道,“不委屈的。”
毕竟,孤零零地一人睡一间房,哪有抱着媳妇儿热炕头来的好?
宋煋看出他的想法,只看他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别的话,只一手一边扶着崔氏跟宋连玉走回寺院后的厢房。
两个照顾人的妇人早就取了素斋在屋里等候。
瑾儿砸吧砸吧嘴睡得香甜,肚子上改了个小褥子。
这小东西还不知道自己改了姓,只无忧无虑地吐着小泡泡。
“老太太跟小姐回来了!”两个妇人从凳子上站起来,看到宋煋道了一声,“少爷也来了!”
宋煋同两人点点头,熟练地抱起迷糊睁开眼的瑾儿说:“两位婶子辛苦,你们也去吃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