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铁心一听这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态度却有了软化。毕竟到现在为止,穆念慈只在开头说了一句话,其他什么都没说。
穆念慈对着包惜弱摇了摇头,她与她其实并没有任何的情分和联系,与她唯一联系深刻的是杨铁心:“义父,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义父了。”
“你——”当即,就要拂袖离去。
“穆先生,哦不,杨先生,请恕我跟随您这么多年,近日才知道‘穆’并非您原姓。”她说得很平和,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事实上,也真是别人的故事:“穆易穆易,原是杨姓,我以前以为有了姓就有了家,只可惜是个假的。”
“我……”
“您听我说完。”她怎么可能再让你开口,穆念慈抬起手阻止他:“数十年朝夕相处,我以为我们也算父女了,但我既然连姓都不是您的姓,您心里又可曾把我当做您的女儿看待?”
李莫愁听得心酸,已经走过来拉住了她,她拍了拍对方的手臂,继续说道:“当日在张家口我就与您说过,我要去寻亲生父母。可是您当时什么都没说,甚至连坟茔在哪您都说不清。”
“我随您漂泊四方,吃的是百家饭,学的是刀枪棍法,年岁小时耍杂耍,等年纪大了,您说要摆擂台比武招亲,年岁要限定在十六到二十年华的少年郎,一为赚取钱财,二也是为寻找义兄和自己的亲生儿子,我说得没错吧?”
“这一年,我见识了不少,却从未听说过谁家是这般养女儿的。杨先生,若您有个亲生女儿,您会舍得她抛头露面去如此比武招亲吗?”
杨铁心张了张口,竟是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杨先生,若您方才用心听了我这朋友的话,就应该听到我寻到了亲生的兄长。”穆念慈的语调斗而坚定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恬淡:“我原姓李,出身山西李园,那日你若是细心检查我那‘父母’,就会发现我是被拐卖的,而非是……得了瘟疫死了父母的可怜女儿。”
“什么?!”山西李园?李家是名门,即便是杨铁心也听说过。
“我很感激您当初收留了我,我也助您合家团聚。”也许是原主的感情还有些残留,穆念慈说着鼻头竟然有些微酸,但她做不出在外人面前哭哭啼啼的模样:“当初在赵王府,你以为凭您的能力,赵王爷会那么容易放……离开吗?”不说追兵,就是出府都困难。
杨铁心还保持着拂袖离开的姿势,听到这话,他与包惜弱表情几乎同步,都是睁大了眼睛,一副我不相信我肯定听错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