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嘴巴闲不住,碰到闻时这种不爱说话的,他只能自己说:“笼跟密室一结合,估计挺不讲道理的。刚刚那个广播不是说么,要管家和奶……要咱们两个去找齐其他人,那很有可能其他人的房间根本没法从里面打开,没准连门把手和锁孔都没有。”
果不其然,他的话很快得到了印证。
闻时走过一段镜面墙,终于看到了一扇房间门。他摸了一下,没有摸到门把手和锁眼,整扇门就像一个木块,严丝合缝地嵌在墙里。
“看,我说什么来着。”大东得意完,又说:“不过这设计也太恶心了,怎么会弄这种门。”
闻时说:“有阵子流行过。”
衣柜里藏个卫生间,墙推开其实是扇门之类的。
“哪阵子?”大东下意识问。
闻时没答,而是敲了敲那扇门。
大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说的应该是民国初年那阵子,毕竟是密室的背景时间线。但是……那时候的事,他上哪知道?
书里看来的?
大东正纳闷,就听见门里一阵乒乓作响,可能是谁被吓了一跳,撞倒了东西。
过了片刻,一个哑声哑气的嗓音在门后响起:“谁?!”
大东一听,立马叫道:“周煦?是你吗周煦?”
“大东?”周煦立刻活了过来,在里面叫道:“你出来了?你怎么出来的?!我这门连个把手都没有,靠!我他妈找了半天铁丝,捅都没地方捅。”
“等着啊,我给你开门。”大东手指一动,下意识就要去钻锁孔。傀线都甩出去了,才反应过来这里没锁。
他临时改了道,让那些白线顺着四边门缝钻进去,就像刚刚在书房一样,扒住了整个一扇门。
他无名指一勾,加了力道猛地一拽——
门,纹丝不动。
大东:“……”
“我看到你线了。”周煦在屋里叫着,“但这门四边都是铁楔子,我刚刚数了一下,得有十七八个,你真能拉开???”
这中二病别的不行,说话是真的拉仇恨。
大东咬了咬牙:“……能。”
“那你得用点劲,墙可能会崩。”周煦又说。
大东又咬了咬牙:“行。”
他无名指都快拗断了,也没法光凭绳子把门弄开。于是无奈之下,他伸进口袋掏起了黄表纸,掏的时候还看了闻时好几眼。
他之前跟沈家这个大徒弟说:“开门这种小事,根本用不着傀。”
这才过去几分钟,他就跪着把这话咽回去了。
他师父总说他气有余,力不足,手不够稳,神不够定,所以线在他手里永远是线,只能拉拽捆缚,做不到别的。
他一直很纳闷,线还能怎么变。直到看见他师父的傀线可以断刀削铁。
他如果也能做到这一点,别说十七八个铁楔子,就是一块整铁,他都能给卸了。
大东折了黄纸送出去。
下一秒,整个走廊卷起大风,风涡就在大东身前,烈烈旋转,发出嗡鸣!
在嗡鸣之中,忽然传来了两声鸟叫,清朗有力,在走廊里久久回荡。符纸带着火星窜出去,在鸟叫声中蓬然延伸,先有了头颈、再有了暗金色的双翅。
它带着满身锁链,虚影一般盘旋两圈,然后猛地撞在那堵门上。尖爪扒住门沿,顺着划了一周。
顷刻间,火星四溅,铁楔子接连发出断裂之声,震得人耳麻。
那鸟又叫了一声,扑扇着翅膀退下来,再度变成了虚影,毫无阻碍地在墙与墙之间盘旋。
大东叫了一声:“周煦,让开!”
屋里脚步声匆匆忙忙。
他听了一会儿,抬脚在门上一蹬。就听“砰”的一声响,那扇钉满铁楔子的门就这么倒在地上,露出屋里的场景。
这是一间卧室,应该是个小女孩的,满眼都是藕粉色,床上还挂着纱帘,十分梦幻。
周煦就站在这片梦幻里。
他看着倒下的门,半晌才反应过来,讶异地看着大东:“卧槽?”
大东在这两个字里感觉到了爽,抖了抖身上的灰,说:“怎么样,哥还成吧?”
周煦点了点头。
大东更爽了。他拽了一下手里的线,那只徘徊的鸟影就滑翔到了近处,虽然此刻没有实体,掀起的风确实真真实实的。
周煦第一次看见大东的傀,抬手挡了风,问道:“这是什么鸟?”
大东说:“看见翅膀尖上的那点金色没?”
虽然颜色很淡,但还是能看见一些的。周煦点头说:“昂,看到了。”
大东骄傲道:“这是金翅大鹏。”
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