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角含泪,悔恨交加的面容与伤痕累累的身体无不令人揪心。
纵然是容珩,此情此景之下也难以无动于衷。可是容珩心里也清楚,容焕是个有手段的人,沦落至此必有内情。他必须了解事件始末。
容珩对容焕道:
“三弟,我们自幼一起长大,血脉相连。如今我也只余下你一个兄弟,只要你诚心改过,我不会与你计较。”
容焕费力的抬起手,似乎想抓住容珩的手。
容珩出言安慰道:
“三弟,你安心养伤就好。”
他情绪有些激动,恨恨道:
“二哥,我有今日,都是拜宋靖所赐。他趁我大意时,派人绑架我。”
容珩看了一眼魏景,魏景眼神示意确实如此。
容珩接着又望着容焕:
“那你的伤也是他做的?”
容焕情绪更加激动,几欲崩溃:
“宋靖,他将我锁在屋宅里,派一个女人看守我、羞辱我。”
容珩眸色微深:
“是那位苇如?”
容焕摇头道:
“我没有听清那女人的名姓。只知道她看上去天真稚嫩,与平民女子并无不同,实则是宋靖的下属,心思缜密而且狠毒。”
容焕越说越激动,忍不住咳了几下,丝丝血迹从唇边呛出,仍继续道:
“我多次想要逃离都被她发现,看守越来越紧密,我逃离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容焕俊俏的脸庞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
“后来,宋靖派人劫了镖车,他把镖车秘密地埋在锁我的屋宅之下,想要嫁祸于我,离间我们兄弟,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他们的镖车藏的很深,没想到被我伺机逃离时无意中发现。得知我发现他们的计谋后,那个女人恼羞成怒就开始凌虐我。”
容珩心下微微一冷,续后对容焕道:
“三弟,你安心养伤就好,我会替你一雪前耻。”
容焕血泪交织:
“二哥,焕从前做错了那么多,愧对于你,更无颜面见先祖。”
他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似乎要将整颗心都吐出来。
终究兄弟一场,说没有一点恻隐之心是假的。容珩安抚他道:
“三弟,从前的事都过去了。你安心养伤,我晚些再来看你。”
容珩出去后,言慎已匆忙的赶来,立在门前想进门又怕打扰了容焕休息,只能担心的问容珩:
“三公子伤的严重么?”
“伤势经过调理之后好了许多,三弟已经醒了。”
“那就好。”言慎神色舒缓了许多。
言慎怕是比容珩还要担心容焕。他虽然是容珩带回来的侍卫。但儿时父亲一向器重容焕,见言慎心性忠良,便将言慎从容珩那边过给了容焕。
言慎自小就陪着容焕,赤胆忠心,事事都想着容焕。论起来他们自然更亲厚些。
只是可惜,容焕虽天资聪颖,但心性不够纯良,幼时常做错事。
言慎总护着他,代他受罚。如今言慎身上大多伤疤都是那时代他受过而来的。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容焕终究没能体会到言慎的良苦用心,长大后反而变本加厉。
言慎多次规劝他,他都置之不理。
言慎不愿与容焕同流。又逢容珩继承家业,后来便跟在容珩身边了。
容焕被找回后,镖车的事也算是暂且告一段落。
现在容焕养着伤,不宜打草惊蛇。
秋后算账,也来得及。
容珩与慕衿从容焕处离开后,便一道回栖凤台。
离开之前,言慎望着他们二人,神色深刻而复杂。
容珩很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我送夫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