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歌听不出百里棠声音中的情绪,但越是这样,苏曼歌心里就越没有底。
现在的百里棠,她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我可以进去吗?”百里棠很疏远的询问道。
苏曼歌听着这道疏远的语气,愣了愣,才说道:“可以。”
“房门就不用关了吧。”百里棠走进房中,说道。
苏曼歌柳眉动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把房门关上了。
百里棠见状,不耐的皱了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
苏曼歌转身后,百里棠已落座在刚刚欧阳诺所坐的位置上,苏曼歌走过去,目光一直紧锁在百里棠的身上。
他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那硬朗的轮廓依旧,就连身形都没有多大的变化,待苏曼歌坐下后,在看到百里棠那双眼睛后,苏曼歌才知道,是那双眼睛变了。
那双眼睛不是她熟悉的眼睛,百里棠现在这双眼睛是陌生的,甚至让苏曼歌有些怯意。
是的,怯意,她害怕看到这样的眼神。
“我来了,你想要说什么?”百里棠神色淡淡,像是并非前来与苏曼歌叙旧的。
“你变了,百里棠。”苏曼歌淡淡说道。
闻言,百里棠微微一笑,从喉咙溢出一抹轻哼声:“是的,我变了。”
苏曼歌皱眉,百里棠这样的反应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为什么百里棠在见到她后所有的反应都和她想的不一样?
还是说,百里棠就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百里棠见苏曼歌这般看着他,目光看向手边放下的茶杯,微微蹙眉,这意味着刚刚这房间中还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他把手边的茶杯拿起,目光在茶杯上,说道:“我们都变了,不是吗?”说完,掀眸看向苏曼歌。
苏曼歌低沉一笑,解释道:“你手中的茶杯是刚刚诺而所引的,他随我一同前来帝京的。”
“找我什么事?”百里棠放下手中的茶杯,似乎并不在意和苏曼歌在一起的是谁。
苏曼歌见状,脸色也暗淡下来,说道:“那晚在皇宫我对你说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说我错了,你会原谅我吗。’
百里棠与赵莹莹新婚之夜,苏曼歌找上门来,与百里棠说的话。
房中安静了许久,最后百里棠淡淡一笑,说道:“你没有做错什么,无需对我说原谅,我们每个人面对的事情不同,感受不同,就不存在对与错,我自认为对的事情,在别人眼中并非如此,相反,你觉得对的事情,在我眼中并非如此,每个人来这世上走一遭,也并非是为了谁而活。”
“你不是我的谁,我也不会批判你,对与错,这本身就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百里棠淡淡的看着苏曼歌,他们就这样对视着,明明相隔这么近,却又相隔的那么远。
这世上真的有对与错吗?
立与规矩之中的就是对?
徘徊与人性外的就是错?
安分守己是对?
目无王法就是错?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
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
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
谁都没有错,好像谁都是错的。
百里棠与苏曼歌不过是站着的角度不同,看待的事情也会不同。
“所以,你觉得我当时在怀城那么做,是没有错吗?”苏曼歌眼中闪过一抹喜悦。
“不,我们之间的事情说不出个对与错,但把无忧牵扯进来,你错了,不过,这件事你该去与无语说,他只是一个无辜的人,只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有必要在提起。”百里棠淡声说着,手指不由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又轻声道:“你找我前来,除了这个事情,就没有别的事情?”
“我们之间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事情可谈吗?”苏曼歌反问道。
百里棠笑了,放下手中的茶杯,深深的盯着苏曼歌:“那就没有好说的。”
苏曼歌见百里棠要离开的样子,连忙说道:“你还是没有回答我那晚的话。”
百里棠微微叹气,扯着唇角,说:“我们之间再无可能,我百里棠历来就不会是一个往后看的人,虽不知道你突然前来帝京真正的目的,但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赶紧离开帝京吧。”
“若我不呢。”苏曼歌的情绪也慢慢冷下去,眼中透着淡淡的煞气。
不?
百里棠不由的往窗户外看去,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你就直接出手,看看鹿死谁手。”
“你当真是无情。”苏曼歌冷声道。
“彼此彼此。”百里棠也没有多少心情与苏曼歌在这里消磨下去,便站起身来:“既然你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百里棠。”在看到百里棠踏出一步的时候,苏曼歌及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