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皇上的性子,不是等他洗净血污而只是换掉就来,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景王感慨,想不到皇兄还有必须要忍受脏污的一天啊!来军营真是没白来了。
顾将军:“皇上的换掉,恐怕也得半柱香。”
景王摸摸鼻子,“……”
徐副将:“行了行了,我们赶紧定明日攻战的策略方法,别浪费时间了。”
殷烈简单的擦洗掉身上的血污,换上干净衣袍便出来加入他们的商讨。
只守不攻,每一场战役就是在煎熬时间。
而他,现在最没有时间拿来同突厥耗。
只有速战速决。
烛光下,铺在案几上的地图布满圈圈画画。
众人等着皇上开口定决策,殷烈沉沉黑眸扫过座上众人。
“这次东侧攻战被突厥识破,朕不认为这是巧合,今晚回去,清点调查各自营的兵,有不对劲的均上报上来。”
在座的哗然。
军中有奸细?这些士兵大多都是跟着他们出生入死,为国家效力的,会有可能是奸细吗?
景王眉头一挑,他来军营时日不长,会不会有奸细他不清楚。但是……兄长的话,让他想起那日他落马的情景,马是精挑细选的战马,前几场战役和他配合默契,唯独漠城一战,马忽仰天嘶鸣,将他摔落在地。
尽管受伤后他迅速夺过另一匹跃上抗敌。
漠城最后还是失守了。
被抬着回军营,他们都说是马经验不足,受惊了才这样。景王那时也被说服了,但现在,皇兄的话,让他想起了那匹嘶鸣倒地的战马。
或许……战马是受惊了,但却是另一种原因。
徐副将:“皇上,恕臣一言,仅凭这一次战役,就夺定军中有奸细,恐会失军心。”
殷烈抬眼,漫不经心,“朕信朕的直觉。”
徐副将顿时被噎住:“……”
第二日,各大营帐都呈上昨晚调查的情况。
殷烈却翻都未翻。
已是夏初,天朦胧得早。
晨光初显时,万千士兵聚集着,仰望高台熠熠生辉的人。
殷烈环视着黑压压的人头,“朕昨晚的建议,可有人有异议?”
“朕怀疑你们中有奸细,若有异议和不满,朕给你们机会,现在讲出来!”
皇上话落,底下士兵鸦雀无声。
各个肃穆着脸,用着神情无声地控诉着自己的不满。
身为北疆的战士北疆的兵,他们或许没听过皇上,但他们一定知道“鬼哭”这个称号。
那是将苟且北疆上百年的突厥彻底赶出去的人,是万千北疆战士北疆百姓奉为战神的人!
他们奉为神的人,是他们的皇上,这份荣耀和骄傲!却在今日,被碾在脚底。
他们为北疆兢兢业业,流血流泪。
而他们的皇,却在怀疑他们是奸细?!
殷烈站于高台,将底下人的反应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朕给你们机会了。”殷烈的声音淡且缓,像是叹息。却一清二楚地传进底下人的耳朵里。
“你们不说,朕来问!”
“若你们中没有奸细,谁能向朕解释这几场战役是怎么回事?若没有奸细,殷朝百姓养出来的兵是让突厥所追着打的?若没有奸细,千守万防的漠城让你们说失就失?若没有奸细,突厥逃而再攻你们却只能一守再守?”
“若真是如此,你们大可直接告诉朕,你们的实力就这样,你们的能力就如此!你们胜不了突厥,你们愧对铁蹄下的红土,你们愧对哀鸿号野的百姓,愧对参军护国护民的初衷!”
“如果真没有奸细,拿出你们的实力证明给朕看!证明给天下黎民看,北疆军骁勇有为,有无奸细,一样能所向披靡,护一方百姓卫一方疆土!”
随着皇上沉声而落,底下士兵双目赤红,热血鼎沸。
不知谁高喊一声,“吾皇!”
众兵喧然,
“万岁!”
“万岁!”
“万岁!!”
一波一波声浪,在千里北疆一荡荡传漾。
彼时晨日中悬,晨光四溢,高台上的人,如镀一层万丈芒光,耀眼不可直视。
那是他们的荣耀和骄傲,就似这夏初晨光,炙热于肤,永熨于心。
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早的激励,同突厥的玉山攻防战,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