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山抹把泪,“臣但听皇上安排,臣只是想要皇上给臣一个真相,满足臣为人父母的遗憾……让娘娘走也能安心地走……”
“真相?朕不是说了,司罚局已着手在调查。”
“皇上……”王乐山顶着上座人犀利的目光,半哭嚎半抖嗦着,豁出去般道,“臣听闻了些许,这事同贵妃娘娘脱不了干系,老臣肯请皇上给个真相!”
说着,王乐山重重在地面上磕了几个响头。
一旁王乐山勾搭的其他妃嫔的官员们也纷纷出列,“肯请皇上明察秋毫,还宫中一个真相!”
殷烈望着底下的官员脸都冷了下来。
顾丞相老眼一瞪,朝中间迈出一步,“皇上,老臣有本要奏,王大人不知黑白,道听途说便诬陷绵……贵妃娘娘,臣参他一本胡说八道扰乱朝纲之罪!”
王乐山抬头朝顾丞相看过去,“顾丞相也有爱女,定能知道老朽现在的心痛!而且若真没有关系,为何会有传言流出,丞相你摸着你的良心……”
“王大人也自说是传言,传言的话有几分可信?”顾丞相道,“王大人的遭遇本官深表同情,但本官同王大人不一样,王大人的是爱女,本官的是心中宝,一点苦本官都舍不得让她吃!”
顾丞相暗讽着王贵人未进宫前,王乐山是如何对待爱女的。
王府乱七八糟的家事,早在以前便在长安城三五回上演一出。王贵人是王府嫡女,但王乐山醉心府里的小妾处,特别是小妾生了个儿子后,更是对王贵人同正妻不管不顾,王贵人时不时便去找茬王乐山的小妾,父女两时不时就得闹个鸡飞狗跳一回,直至王乐山把女儿送进宫里府中才得以消停。
王乐山的脸变来变去,“那……那也是有苗头才会有传言!顾丞相教女有方,不知教没教过,什么叫得宠不骄,得胜不躁!”
“那还真没有,既然是本官的宝,本官只教她开心,护她平安,为何要教她虚伪假意?”
王乐山面色涨红,嘴巴一张,话还没出口,便被一旁出列的翰林学士截了话头。
顾大哥:“臣有一问,敢问王大人,王大人所言是在指责贵妃娘娘恃宠而骄?”
王乐山直觉自己要掉坑了,闭口缄默,思考着如何回答时,身旁他勾搭一起上奏的官员径直出列,对着顾大哥直言:“就是这个意思,若贵妃娘娘得圣宠能戒骄戒躁,让其他妃嫔们也能收得一二,会有今日王贵人不幸的事吗?就算这事真同贵妃娘娘无关,那也和娘娘长期以往的作风脱不了干系!”
王乐山心里一咯噔,看着自得其意的官员,暗骂了声蠢货,恨不得刚才没上前踹他几脚堵住他的嘴。
顾大哥一笑,“按李大人的意思,这不是在指责贵妃娘娘,是在指责皇上啊?皇上宠幸谁,还能由娘娘们决定?李大人不满皇上独宠的行径,何必拐弯抹角借贵妃娘娘来说事呢?”
“胡说!”李大人面一青,这个罪名他可背不起,“你休擅自臆想血口喷人!”骂完顾大哥,又赶忙转头跪下,“皇上,臣绝无此意,臣是被冤枉的,皇上定要信臣啊!”
殷烈被底下人吵得脑仁疼,冷眼,“什么时候朕后宫之事可以让你们搬到朝堂上议论了?众爱卿这般能说,朕去请太后来,你们一个个说说看,让你们把自家的领回去可好?”
王乐山带头的众管齐齐摇头嚷着不敢不敢,唯独顾丞相老眼一亮,带着期许的看向皇上。
巴不得皇上金口一开,绵儿就能回府里来。
殷烈瞪了一眼,撇开头忽视顾丞相的目光。
“王爱卿。”
“臣,臣在。”被皇上点名的王乐山牙齿抖嗦着应和着。
“刚才你说顾丞相教女无方,现在人是朕在管教的,王爱卿所言是对朕有意见?”
王乐山冷汗直下,“回皇上,臣失言,臣一时失言。皇上恕罪,给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啊……皇上恕罪!”
殷烈目光回到大殿的朝臣上,眸子冷冽,“朕以后若在听闻到一句半句嚼舌根的,朕定让他后半辈子再也嚼不动舌根。”
王乐山同朝臣齐应答时,发现自己嗓子都吓哑了。
灵霄宫。
顾思绵趴在床边,跟在床榻上爬开爬去的儿子玩躲猫猫。
小皇子生得白白胖胖,肉嘟嘟的小脸上,黑眸圆又大,还未长牙的小嘴呀呀呀地一张一张。
丝绸锦绣服包裹着小身体,露出的小手小脚在床榻上哒哒爬着,一颠一颠地寻着母妃。
顾思绵从床案边冒出头,小皇子兴奋地呀呀直扑过去。
顾思绵咧嘴笑,“找到啦是不是,宝宝真棒棒!”抱起儿子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现在换母妃找你啦……”顾思绵拿着丝绢给小皇子擦口水,“我们吃饱饱再玩哦。碧果姐姐怎么去那么久呢,娘亲带你去找碧果姐姐好不好呀?”
顾思绵抱起儿子,边逗他边走出寝宫。
走到偏殿拐角,却看见碧果在教训两个宫人。
“……再让我听见你们嘴碎,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两个宫人敢怒不敢言,其中一个梗着红脸反驳,“就是娘娘做的,我们说一说怎么了!宫里大家都在说,凭什么打我!”
碧果怒,扬手待打,“就打你如何,他人传什么就信什么,蠢就算了,还敢嘴碎到正宫这边来,没要你命就是好的了!”
顾思绵听得一知半解,愣怔时,怀里的儿子呀呀呀出了声。
这一声惊醒了拐角处的三人。
碧果回头,一惊。
两个宫人脸色一白赶紧先下跪行礼。
“娘娘……怎么出来了。奴婢正想着端米粥进去……”
顾思绵抬手止住碧果的解释,抱着小皇子走到那两个宫人面前。
“你们两个说本宫做了什么?”